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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一顆瓜子引發的悲劇

追,嚴裴叫住他:“算了。”

於文堯沉眸:“苦髓之毒,你不是胎裡帶來的病症嗎?為何扯上了毒?”

“他一個孩子,說得不見得準。”

“不,這個孩子分明是知道什麼。”於文堯說著,不顧嚴裴的制止,追了出去。

嚴裴嘆了口氣,遙遙的見著於文堯身形消失,卻突然感覺身子一陣痛力,他臉色一白,身子往榻上倒下去。

倒下後,他四肢便熟練的縮捲起來,他將自己團成一個球,冒著冷汗的手指,緊緊抓著自己的衣服袖子,緊接著,強迫自己承受著體內接踵而來的全身劇痛。

十八年來,日日如此,夜夜日次,別家孩子出生,十月能走,一歲能言,言的第一句,不是爹,就是娘,他呢,八月能言,言的第一個字,是“疼”。

自出生起,他有哪一天不疼,哪一日不痛?

全身骨骼發燙,手腳麻痺無知,腦袋尖刺轟隆,一開始兩三日發一次病,後來每日發作,到如今,一日極力控制,也要發作七八回。

這病,奪了他的健康,快要了他的命。

若是小時候還盼望著有朝一日能康復,那到如今,他只盼著早日死了算了。

死了,至少不用日日受這些催人折磨,這些削骨斷魂之苦。

嚴裴痛的失常,然子沒在,他身邊沒人伺候,但其實有人也沒用,這種痛無法緩解,只能自己硬抗,哪次,他不是生生扛過去的。

但他知道,發作時間並非多長,只是一刻鐘不到,快一點,或許一炷香就緩了。

他將自己又團緊了些,死死咬住下唇,唇瓣被他咬出血痕,可與這渾身彷彿斷骨般的劇痛相比,這點疼痛,微不足道,幾乎不查。

“發病了?”耳邊,細弱的聲音傳來。

是然子回來了?

嚴裴撐著眼皮,抬起眸,卻對上一張,有些朦朧的孩童臉龐。

丘兒?

他愣了一下,隨即又想到,丘兒不見了,至今生死未卜。

幻覺嗎?大概是幻覺吧,痛到瘋狂時,偶爾,是有幻覺。

柳小黎看著這飽受痛覺摧殘的年輕人,又轉向身邊的珍珠,道:“那壞人在外面找我們,我們不能回前廳,爹知道我鬧事了,肯定要打我屁股,我們晚點再回去。”

“桀。”珍珠輕叫一聲,好像說“也會打我的,就晚點回去吧”。

柳小黎點點頭,又指著榻上男子:“他發病了,你說我救不救他?他是那個壞人一夥,我不想救他,但見死不救,非行醫之道,而且他看起來很痛苦,苦髓之毒,摧骨斷神,宛若每跟骨頭備受敲擊重錘,火燒冰凍……每根骨頭啊,人身上可有兩百零六塊骨頭,他這疼完,得多難受。”

“桀。”珍珠蹭了蹭他的耳朵。

柳小黎嘆了口氣:“我就是心太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