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也是學醫的,自然知道徊百草是做什麼用的,而果然,那位公子剛問完,藥鋪掌櫃的就搖頭:“沒有,這是南方的藥,我們這邊都沒有。”
白衣公子有些失望,道了謝後,便出了藥鋪,再次與雲想擦身而過時,雲想也不知怎麼的,脫口就出:“公子要找徊百草做什麼?”
白衣男子微詫的停下步伐,看著她道:“做屍檢。”
“屍檢?”新鮮的詞彙,令雲想一時沒聯想出是什麼意思。
白衣男子問:“姑娘是知哪裡有賣?”
雲想便道:“這邊的藥鋪應當都沒有,不過我倒是帶了一些,做成了幹藥,在客棧。”
白衣男子思忖了一下,道:“乾的也行,不知姑娘可否賣予在下?”
雲想道:“我本是大夫,見著公子尋藥材而不得,是以為您家有人犯了惡症,急需這藥,醫者父母心,哪怕不是我的病人,我也不想因著藥材不齊,令病人遭罪,可我不知,屍檢是何病?外病還是內症?”
白衣男子揚起唇角,先讚了句美:“姑娘人美心善,實令在下佩服,只在下雖非以藥治人,卻也算以藥救人,將徊百草兌上杏香泥,敷在被燒損的屍體面板表面,十二個時辰後,再清洗,能令屍體表面浮現出死者生前受到的部分傷形,仵作驗屍,遇到不好檢症的疑難屍類,尤其是燒損類,用此法可行,有利於偵破案情,也好快速抓捕真兇。”
雲想愣神,有些呆呆的問:“公子是仵作?”
白衣男子點頭:“若能以此法尋獲真兇,也算是為活人尋一個安生,如此,姑娘可以將徊百草賣予在下嗎?”
雲想從沒想過仵作能是這麼個模樣,看著比京城裡的富家公子哥兒也差不到哪裡去。
再想想家裡不就有個小仵作,還是個小靈童,頓時就有些為難:“不知驗屍還有這種法子,我一友人之子,也是仵作,此時正為西進縣縣衙偵破最近出了名的孫家大案,那徊百草若有此等大用,公子可介意我將此法告知與他,也好助他儘快破案,很是巧,昨個兒發現的孫家大少屍體,就是被油炸至毀,與燒損應當事出同類,公子若是答應,小女子願將一半徊百草贈予公子。”
白衣男子顯然沒想到之前還被她惦念的西進縣的仵作,竟是這位萍水相逢姑娘的熟人,愣了一下後,便爽快的道:“有何不可。”
雲想鬆了口氣,急忙熱絡的領著公子走,一邊走還一邊笑著說話。
門外一直等著的魏儔與鍾自羽,看柳蔚竟然和個妙齡女子有說有笑,兩人都滯了一下。
最後魏儔甚至一臉受驚過度的叫喚:“她這是幹什麼?還要不要臉了?一個嫁了人,孩子都生了兩個的女子,竟然到處勾搭小姑娘?!”
鍾自羽在稍稍失神後就回過勁兒了,有些嫌棄的瞥了魏儔一眼。
而這會兒白衣翩翩,俊朗不凡的柳公子哥兒也走了過來,同鍾自羽他們簡單的介紹,意思就是,沒買到藥材,但這位偶遇的姑娘有,所以他們要去這姑娘所住的客棧拿藥材。
柳蔚出門在外習慣男裝打扮,而因為這位雲姑娘說她自己是大夫,柳蔚才知曉在仙燕國,女子竟是可以獨立成醫的,她頓時來了興趣,興致勃勃的與其說了一路的話。
魏儔和鍾自羽走在後面。
鍾自羽還好,魏儔的眼睛都瞪圓了,看柳蔚的背影,就像在看一個風流成性,只會花言巧語,輕薄大街上良家好姑娘的登徒子!
抵達客棧門口時,李玉兒就匆匆跑了出來,一看到雲想就親近。
這半個多月的相處,李玉兒已經認熟了雲家幾兄妹,尤其是雲想和雲楚,她和她們很親。
李玉兒瘋瘋癲癲的跑出來,一個沒留神,就和柳蔚撞成一堆。
柳蔚沒想到一個大姑娘會這麼實實在在的撞自己,險些兩人一起摔倒,急忙伸手拉了李玉兒手腕一下,算是讓兩人都穩住身形。
雲想見狀也嚇了一跳,忙拉好李玉兒,又擔心的問柳蔚:“可有撞傷公子?我這妹子,就是毛毛躁躁的。”
柳蔚好脾氣的笑笑,搖頭:“不礙事。”又看了李玉兒那明顯傻頭傻腦的模樣一會兒,手還握著對方的手腕,她就索性捏了捏,隨後恍然道:“缺魂症。”
雲想在看這位公子不在意後,先是鬆了口氣,而後聽到對方後半句話,頓時愣住:“缺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