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
孫二少的死,要說對誰的影響最大?不是孫員外,不是孫夫人,而是孫二夫人。
孫二少大名孫箭,名字乍看還挺像那麼回事的,但本人卻是個十足十的紈絝子弟,沒有半點東南竹箭的優秀氣魄,愧對父母對他的一番期望不說,更愧對孫二夫人為他生的一雙子女。
孫二夫人孃家姓蔣,蔣氏不是西進縣的人,是西邊平關縣的人,她是遠嫁過來的,因為離孃家遠,她這一過來,等同於與孃家斷了聯絡,天南地北的,在這裡過得怎麼樣,都只能自己受著。
孫二少好女色,平日與當地有名的龜公子高槐走得近,蔣氏看在眼裡,說也說過了,哭也哭過了,但都沒用,以為生了孩子能好些,可除了剛生下龍鳳胎的那一個月,孫二少念她給府裡立了功,日日回家,過後卻又開始故態復萌。
漸漸的,蔣氏也絕望了,索性只守著兩個孩子,連大院都不出,過得活像個寡婦。
但有一日,蔣氏的門前,來了個人。
……
“姓黃,她是這麼說的。”
乾淨的衙門後堂,摟著三歲的小女兒,正哄著女兒玩手指的蔣氏,細細的回憶著。
坐在她對面的是個小男孩,粉粉嫩嫩的樣貌,精緻出彩的五官。
已經做孃的蔣氏對這種好看小孩著實沒有抵抗力,因此說話的時候,也儘量說得更清楚。
就在剛才,宋縣令派人領著衙役去高槐家搜查時,一直否認孫二少與黃二寶有關係的孫夫人,竟然帶著蔣氏,親自來了衙門。
高槐死了,這是今個兒一早西進縣城裡便傳得沸沸揚揚的閒話。
別人不知道,但孫家人不可能不知道,那高槐與孫二少這兩年來,可謂是同進同出,狼狽為奸,關係好得跟一個人似的,怎麼就能死了一個,又接連死另一個呢?
孫夫人和孫員外是一個頭的,一開始聽說一個鄉下女子竟妄圖與他們孫家攀親,且那女子還亡故了,做父母的,是怎麼都不肯承認自己兒子與對方有關係。
一個死去的女人,承認了有關係,那不是給自己找晦氣?這要懷疑是他們家兒子殺的人怎麼辦?
之後,孫箭死了。
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打擊,令孫員外與孫夫人幾近崩潰,可這種崩潰引來的結果,也不過是他們一個勁兒向衙門施壓,無論如何也要找到殺死親兒的兇手。
但兇手還沒找到,高槐的屍體又出來了。
這個時候,已經顧不得承認孫箭與黃二寶的關係後,會不會被柏三村的村民賴上了,在知道一向緘默不言的兒媳婦曾見過黃二寶與高槐後,孫夫人迫不及待將兒媳審問一頓,然後,就把人拉來了衙門。
蔣氏現在身邊坐著的就是孫夫人,與樸素的蔣氏不同,已經做婆婆的孫夫人,還打扮得花枝招展,臉上的粉,厚的都能刷牆了。
在家顯然是常年受壓,蔣氏的聲音細細小小的,一開始說話還緊張,直到見到了像畫裡仙童似的小男孩,她才稍微放鬆了些,情緒也穩定了。
抱緊懷裡的女兒,蔣氏回憶的時候很多詞都說不精準,因為實在過了太久了,她真的記不仔細了。
可但有些細節,她又記得很清楚,因為對於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常年在家的女人而言,有些畫面,看過一次,就很難忘記。
“但她不是一個人來的,那黃氏身後,還跟著一個人。”蔣氏是這麼說的。
說完,便琢磨了一下用詞,道:“一開始,我以為那是她的夫君,因為他們二人,舉止動作都很親近。”
旁邊的孫夫人,立刻像找到證據一般,跳起來嚷嚷:“聽到了嗎,那個黃二寶,跟我家箭兒根本沒關係,她的姦夫是高槐,是那個龜公子!”
這也是孫夫人主動帶蔣氏來衙門的理由,她要給自己兒子平冤。
龜公子,這是好聽一點的說法,難聽點就是龜公,因為哪怕已經從一開始營生的青樓離開,又自立門戶,開了一條街的暗門子,當起了高老闆,但高槐的起點還是龜公,大家心裡不說,暗裡地還是叫他龜公子。
在今日之前,小黎沒有得到關於黃二寶與高槐有染的資訊,蔣氏是第一個說的,因此他也問的很仔細。
“他們怎麼親近了?”
蔣氏臉頰有些發紅,無措的看了看自己的婆婆。
孫夫人立馬道:“讓你說就說,他都不怕害臊,你還怕丟人?”
對一個小孩說那種話,蔣氏到底不願意,最後她折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