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海郡主與蘇公公也過來了,叫停了馬。
月海郡主憤怒的問道:“為何這麼慢!”
這話,是問的駕車的騎兵。
騎兵滿臉委屈,道:“他們說那位公子身體不適,車不能駛得太快。”
“什麼公子,那分明是殺人真兇!”月海郡主重聲糾正。
騎兵趕緊改口,語氣有些抱怨:“回郡主,這殺人真兇身體太弱了,不能顛著,也不能磕著,屬下只能這麼慢。”
“你管他是死是活,你究竟是誰的人?”
騎兵想說,他也不想如此聽話,但是,一想到同伴那滿是鮮血的臉,又瞥到車頂上那優哉遊哉給自己舔毛的大鷹,他……有選擇嗎?
蘇公公覺得很是疲憊。
事已至此,蘇公公已經什麼都放棄了,既然人沒逃走,那便繼續前行吧。
只是,為了防止嫌犯有逃脫的機會,這下,全隊人員,不得不也陪著放慢馬速。
於是,京郊附近的鄉間小道上,一輛破破爛爛的藍頂馬車,被數十精兵鐵甲的精銳騎兵前呼後擁的畫面,就出現了。
月海郡主有多憋屈且不說,就連後面尾隨的暗衛們,也都困了。
其中一個問道:“還不打嗎?”
另一個回答:“打什麼打?他們把柳大人伺候得比咱們伺候得還好,你打誰?”
問話那人沉默了,長長的嘆了口氣,幽幽的繼續尾隨。
而另一頭,終於找上了自家都尉大人的某一暗衛,聲淚俱下的將柳大人如何自甘墮落的與那些京都重兵自願離開的過程,娓娓道來。
末了,暗衛還特別強調:“我等當真不敢違逆柳大人之令。”
這算是說明了,不是我們不做事,實在是柳大人一次次有令在先,我等無能為力。
容稜面色平靜的聽著,沉默一會,對身後滿頭大汗的南天縣縣令道:“案件由京都接手,你可離開。”
南天縣令心中一邊念著阿彌陀佛,一邊卑躬屈膝的答應著:“是是是,下官這就離開,這就離開。”
一大早起來,衙門大堂上便迎來一位當朝王爺,實權都尉,並且這位王爺很有閒心,把他們南天縣近五年來,所有的人口檔案都給看了一遍,這對於南天縣縣令來說,不是好事,整個早上都提心吊膽,終於,等來了這句叫人如沐春風的話。
可以走了,再也不用見三王爺了,謝天謝地三王爺口中那女屍不是出自他們南天縣,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南天縣令離開後,容稜問暗衛:“柳大人未受傷?”
暗衛立刻賭咒發誓的回答:“絕對沒有,一根頭髮都沒傷著,起先月海郡主用長槍指著柳大人時,我等是想出動,卻被小公子搶先一步,而後來郡主差人動手時,我等則被柳大人勒停了。”
把黑鍋全部丟還給柳大人,這位暗衛終於鬆了口氣。
容稜大略瞭解了事態,又問道:“那女屍,是哪位公主。”
暗衛搖頭:“這個,尚且不知。”
公主嗎?
宮中王爺多,公主也多,容稜若說還能勉強記得自己有多少位同父異母的兄弟,但對姐妹,卻是模模糊糊。
難怪覺得面熟,還以為與京都事態有關,這才如此上心,唯恐回京後,會對局勢有所漏空,失了先機。
原來只是位公主。
不過,一位公主,丫鬟打扮,死在野外,這也透著古怪。
容稜這般想著,已經翻身上馬,朝京都方向而去。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將柳蔚找回,順道問問這女人,揹著自己男人自願與其他人走,可有解釋。
此時,坐在馬車上,正捏著一塊茶果吃得隨意的柳蔚,莫名的覺得後背有些冷。
柳蔚撩開車簾,看看外面,確定沒什麼異樣,心中的不安才稍緩。
但是過了一會兒,柳蔚仍覺得不安,將茶果放下,柳蔚對外頭的人道:“駛快些,儘快回京。”
柳蔚這話,原是月海郡主或是蘇公公很想說的。
但那兩人未下令,卻讓柳蔚一個“囚犯”先開了口,開口也就算了,一眾騎兵竟然立即執行,聽之任之,毫無異樣。
月海郡主當真想揮鞭子質問,你們究竟是誰的兵將?!
而月海郡主剛要開口,卻又被蘇公公攔住,顯然,這位深宮太監在意更多的,還是玉屏公主的遺體,只要能儘快回京,不節外生枝,並且帶回兇手,他們的任務便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