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楓鳶一臉冷意。
紀茶不願意在旁人面前露短的人,頓時便來了脾氣:“我們之前住在客棧,現在回不去了,今夜,沒地方住!”
紀楓鳶被氣笑了。
紀槿忙道:“明日太陽出來之前我們就走,行李都在客棧,此刻回去,怕是柳蔚還沒睡,至少要再過幾個時辰,才能回去拿。”
“紀槿!”紀茶喝斥妹妹。
紀楓鳶卻聽到了關鍵詞,眯著眼看著眼前兩人,聲音又冷又寒:“你們與那柳蔚……住在一起?”
“只是同一間客棧。”紀槿表示。
紀茶一手捂著頭:“紀槿,你不要再說話了!”
紀槿那一雙金色的瞳眸,都黯然了。
紀楓鳶卻看著紀茶:“這麼說,上次臨時讓我在花燈會上獻舞,也是為了那柳蔚?”
紀槿紀茶都不說話。
不說,不就等於預設了?
紀楓鳶只覺得頭很疼,深吸一口氣,感覺動靜太大,扯到心肺了,頓時又緩下呼吸問:“柳蔚是誰。”
柳蔚是誰,其實紀楓鳶不需要問,就猜出來了。
當然,一開始沒猜出來,但在衙門裡,紀楓鳶分明聽到紀茶那句話——手足至親。
能被稱作手足至親的人,不會是沒有關係的陌生人。
而那人姓柳。
在族內,夏秋表姨的那件事,雖說過了多少年,已無人敢提了,但私下偷偷流傳的,卻是不少。
當初夏秋表姨為了跟個男人去京都,幾乎拋棄家族,甚至連與從小有婚約的十六叔,都不告而別。
此事,在族內早已不是秘密。
那個拐帶夏秋表姨去京都的男人,聽說便是姓柳。
柳蔚,紀茶的確是這麼叫那人的。
一霎那,其實紀楓鳶就猜到了,這柳蔚,會不會就是夏秋表姨和那個男人的後人。
尤其紀茶那句手足至親,讓紀楓鳶想自欺欺人,都不可能實現了。
但是,紀楓鳶很快還是否認了這個猜測。
不為其他,只因不信紀槿紀茶當真有如此大膽!或者,是選擇性的拒絕相信紀槿紀茶敢這麼做!
方才刻意沒有問,便是給紀槿紀茶一個狡辯的機會。
而現在,紀槿已經說了這麼多了,她若是再“假裝”沒猜到,就顯得她腦子實在是太有問題了。
紀楓鳶撥出口氣,再次睜眼時,眼中已是一片涼意:“柳蔚,是誰。”
她又問了一次,這次,她是以族內古庸府據點,二線管事的名義嚴肅問的!
紀茶敏銳的察覺出紀楓鳶的語氣變化,沉默一下,心中已知道,紀楓鳶這是打算公事公辦了。
闖了大禍的紀槿一臉懵懂,不知姐姐與堂姐間的暗湧,實際上,紀槿也並不覺得,一家人之間,有什麼好彎彎道道的。
瞧著紀槿稚子般澄清的瞳眸,紀茶與紀楓鳶,同時覺得頭疼。
這個不諳世事的女子,就該一輩子呆在嶺州,紀槿天生金瞳,得天獨厚,第一代紀家人中,就有一位姑奶奶是金瞳之人,紀槿因著有這雙金瞳,在族內說是吉祥物也不過分。
而紀槿就在大家的寵愛中,不諳世事的長大。
紀茶後悔,自己當初,怎麼就非要拐著妹妹一道出來辦事?
就算姨婆說,金瞳之人,氣運非凡,有紀槿在,在外面出了什麼意外,也必然能全身而退,絲毫不損,但自己怎麼就相信了這種迷信的說法,怎麼又能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