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看得出,黃茹,其實對黃臨是在乎的。
黃茹無法生育,多年來都將黃臨視作親子身份。
雖因身體問題,無法給孩子過多關懷。
又因不是親生,平日關切上,多少有些怠慢。
但黃臨到底叫了黃茹近十年的母親,要說半點情分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觀黃茹此刻一心維護的摸樣,柳蔚的確心軟了,想哪怕時間有限,也能讓這對母子,有個團聚機會。
但柳蔚很明白,現在的維護只是暫時,等到未成年法落實,黃臨,還需認證坐牢。
柳蔚給自己找了好幾個藉口,終於說服了自己,反正自己現在不會說話,不管要怎麼樣,都稍後再說。
現場陷入了詭異的發展。
曹餘傑此刻頭疼欲裂!
曹餘傑有很多問題想問,可這老人精又如何看不出,都尉大人分明是要對黃臨網開一面。
作為地方官員,不與京都官員衝突,這是為官之道中最基礎的。
所以,既然都尉大人都不管,他也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此案早晚要破,都尉大人早晚要給一個交代。
現在,曹餘傑樂意順驢下坡,將這個問題暫且擱下。
這麼想著,曹餘傑便趕緊出聲,示意要去見那湖中亭底下的屍體。
黃茹如蒙大赦,長長吐了口氣,堅持拉著黃臨在身帶,帶著一大幫人,前往施工中的小湖畔。
小湖畔此刻也是狼藉一片,坑坑窪窪,碎石滿地的湖泊也就不說了,就單說湖畔旁邊的小徑,便已經泥濘得寸步難行了。
曹餘傑怎麼都走不過去,正要下令下頭的人先將碎石挪開,就見三道光影閃過!
再回神時,就見容都尉,柳大人和柳小公子,已經進了小徑,停在了臨時搭建的粗棚子裡。
而那棚子裡頭,則是躺著一具屍體。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黃茹惟怕這屍體被淹了,壞了高人的大事,因此特別吩咐做工之人,搭著棚子做事,莫要讓雨水將地上弄亂了。
黃茹這要求很是古怪。
但畢竟施工就是錘錘打打,工人還沒要求下雨天做事得多收些銀子,主人家竟然就怕石頭淋雨,還給特地搭建了棚子。
可是無論如何,給工錢的便是老大。
既然上頭吩咐了,下頭就這麼辦。
反正搭起了棚子,他們做事也不會淋雨,省的回頭傷寒了還得自己花錢買藥吃。
也多虧了這個棚子,黃覺新的屍體被挖出來後,才幾乎滴水都沒沾,完完整整的擱在原地。
柳蔚一過去,便嗅到一股伴隨著腐爛屍體的泥土腥臭味。
嗅了嗅那味道的濃重,柳蔚點頭,的確是死了超過十年以上的,這味道不會錯。
柳小黎少見死了這麼久的屍體,一時覺得趣味,就一個勁兒往裡頭看,可屍體早已跟石頭混淆一起,哪怕沒沾水,也是黑黑灰灰,原樣都看不出。
“爹,只剩骨頭了。”等柳小黎扒拉半天,將周邊的石頭都丟開,看到只餘下屍體那一塊時,面上難掩失望。
這些骨頭,竟無一處完整,頭骨更是磕破了一個大口子,對柳小黎而言,都是些廢骨頭,不能做標本的。
柳蔚斜眼瞪兒子一下。
小黎瞧見孃親不悅的眼神,聳了聳脖子,後退兩步。
柳蔚慢慢蹲下,伸手將骨頭拿起來看看,發現果然都是廢骨頭,七零八落的,而且顯然是挖出屍體時動作太大了,都散落了,不是一個完整的人形。
拿起頭骨,柳蔚左右看了一會兒,指了指上面有明顯挫傷的位置,比給小黎看。
小黎見狀,哦了一聲,又問:“頭部遭受重擊,是致命傷嗎?”
柳蔚搖搖頭。
這裡不是致命傷,但這個傷口明顯是生前造成。
柳蔚再看了一會兒,在曹餘傑等人想方設法進來時,柳蔚已經將骨頭全部集齊。
曹餘傑帶著大隊人馬已過來,就看到一堆灰撲撲的人骨頭。
曹餘傑打了個哆嗦,後退一步,站在離得不遠的容稜身後,小心翼翼的問道:“容都尉,柳大人無法說話,那這屍骨……”
“頭部重擊,右臂斷裂,雙腿以下粉碎性骨折,推測非毒殺,死前受虐打,殺人兇器為鐵棍一類武器。”
曹餘傑瞠目結舌,滿眼錯愕的看著都尉大人。
容稜解釋道:“柳大人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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