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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端人腳盆,一朝得志

直到柳蔚眼前被一隻大手擋住,恍惚的抬起頭。

這才發現容稜去而復返,提了一壺熱茶進來,順手將蠟燭扇滅,大掌蓋住柳蔚的眼睛,問道:“不疼?”

太強烈的直視光線,的確對眼睛傷害很大,太久了眼花是其次,還容易瞎。

柳蔚發現眼睛的確有些疼,便任由容稜給她揉了揉眼周,這才拉下他的手,指著字條,比劃起來——這會是真的?

容稜坐下來,讓柳蔚面對著他,繼續給她揉眼睛,淡聲道:“八成。”

柳蔚繼續比劃——若是真的,那我娘……

容稜放下手,握住她的掌心,眼神出奇的黑:“有可能的,不是嗎。”

柳蔚鼻尖發紅,眼眶瀰漫出霧氣。

容稜湊近,吻住她的唇,一下一下輕點著,撫慰著。

柳蔚吸了吸鼻子,伸手環住容稜的脖子,抱住他,將自己壓在他身上,眼睛一閉,就有眼淚從眼角滑出。

那滑出的眼淚順著臉頰,往下落,落進了容稜的肩窩。

他將她扶起來,捉住她的臉,吻掉臉上的淚,柔聲開口:“無論如何,先查清楚,實則,這些年來,我們誰又親眼目睹過你孃的屍體。“

柳蔚收住眼淚,不住的點頭!

這一刻的她,突然變得脆弱,眼神惶恐又擔心,害怕又期待,這樣無助的模樣,像個孩子,令容稜忍不住又吻住她。

這次,柳蔚沒有反抗,她需要他人的溫度來安撫,她現在手指都在顫抖,若字條上是真的,那麼……她娘真的有可能沒死?

這張字條,實則是一封密信。

但這一封拼接的信,上面半段,明顯是從其他地方抄錄來的,而下面一半,則是抄錄者的自白。

信上,邊角的地方已經霧化,很多字又因為寫的太小,而看不太清,但大概的,卻能看明白。

上半段,是黃家的老夫人,也就是黃茹的母親所寫,這封信,是她向自己夫君寫的遺言。

字裡行間透著悲哀,但按理說,這樣的黃家信件,柳蔚不該在意,但這信上,卻提到四個字。

夏秋小姐。

甚至還提到她父親柳桓的名字。

信是這樣寫的——阿仇親鑑,此番變故,事出在我,唯有一死,以報黃家之恩。

只望我死,能讓那些人斷了再找黃家麻煩的心思,阿仇,將我的屍體交給他們吧,假圖我已做好,藏於鞋底,見了此圖,那些人,自會罷休。

阿仇,是我對不起黃家,我對不起茹兒,若非我當年執意去京,動了胎氣,茹兒身子必不會如此多災,現今更不會到如斯田地。那黃覺新若當真願娶茹兒,我也是允,但,必要其立下字據,有生之年,不得貪黃家錢財,更要族伯做證,列上祠堂,以示作準。

阿仇,夏秋小姐於我有恩,雖說我與其不過主僕情誼,但我羅家世代效忠紀家,我能叛故逃離,嫁予你,背後若非小姐支援,必不能成事。

小姐是你我媒人,我也敬柳桓為姑爺,我不能學林家那起子人忘恩負義,什麼當朝皇后,母儀天下,暗裡齷齪,往上數數,林家也就是紀家下僕,端人腳盆,一朝得志,語無倫次,賣主求榮,實乃畜生。

我不怕死,小姐逃離數年,再求上我,交託如此重大之事,我不敢辜負,該辦之事我已辦妥,阿仇,再次永別。

妻,詩兒。

這是信的上半段,一封不算長的訣別信,下半段,則換成了男人口吻,並且,不是別人,正是那乾屍主人,黃覺新。

下半段,是這樣寫的——紀家,夏秋小姐,柳桓,地圖,若是沒猜錯,說的,便是那張圖了,羅詩兒大概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她死前,她的夫君,已經死了,這封信落不到黃仇手中,更落不到正在待嫁的黃茹手中,地圖已經被我藏起來,君若有意購買,價錢還可再商,只我黃覺新話說前頭,我那兄弟已察覺此事,地圖在我身上多一刻,我便多危險一刻,君只有一日時間,一日之後,若洽談不攏,那圖,黃某不才,也只得給別的買主,還望君三思後行。

覺新,頓首。

一封信,就是如此。

黃茹的母親,黃老夫人羅詩兒,在信中提到,自己曾是紀家下僕,更提到紀家夏秋小姐,乃是其主子,並且還是她與黃茹父親,黃仇的媒人。

按照信中所言,羅詩兒寫此信時,正是黃茹嫁人之前。

黃茹成親十三年,此事在沁山府可是街知巷聞。

柳蔚就算不想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