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三寸人間
小黎將醜醜塞到一臉懵然的狗蛋懷裡,然後足尖一點,身子一側,折了湖泊一葦枝,當做武器,正面迎對襲來的長劍。
同一時間,書房內。狗蛋的父親,雲九的語氣並不怎麼好:“其實一開始見到那群人時,我們覺得不尋常,他們不是官兵,更像悍匪,但是我們雲家定居天石州三十餘年,附近山野寨營裡打
生意的匪徒長什麼樣,我們都清楚,那幾個人,的確都是生面孔。”
“我倒覺得不像悍匪。”雲九說完,他三叔公便說:“女子身形婀娜,男子身高體闊,我覺得更像關外的人。”
眾人現在討論的,是最近天石州無端端冒出來的一群來歷不明的武士。
來城縣雲家人是狼族後人,他們暫居天石州,雖然隱姓埋名,但終究身世不凡,次汝降王府的侍衛過來查探,被他們一眼識破,並耍了對方足足一個月,這次亦然。
最開始發現不妥的是雲九,他的攤子來了幾個外地人,面孔生,但是佩帶武器,眼睛一直盯著街對面的永珍館,且一連三天,日日都來。
雲九將此事與族眾人通了氣,也告知了永珍館隔壁的泰隸書局,讓楊家人警惕一些。
可是沒想到,泰隸書局第二天出事了,書局門口的匾額砸了下來,傷到了一位過路阿婆的腳。
此事引起不小的喧譁,雲九當時也嚇了一跳,趕緊前幫忙,等到回過頭時,發現攤子的幾個外地人不見了。
此事本來也是一件小事,人不見了,但沒造成什麼後果,也不用多想。
可哪知,第二日,這些武士又來了,但這回人數卻少了兩個,雲九餐時,還發現其一人手臂受了傷,浸了血出來。“這些人落腳是在城北的一個小客棧裡,一開始人數是十七人,到了現在,只剩下四人,他們意圖不明,但分明正在來城縣做著什麼見不得光的行當,只是他們始終沒有與
我們家的族人有過來往,故此我們也不知他們的目的。”
“你們怕他們是京城來的?”紀南崢適時問道。雲九點了點頭:“一開始的確是這麼擔心的,貓蛋寫了信回來……哦,是承稚,他說京城各侯府爵府,都在為了故土遺址忙裡忙外,我們還以為,是被發現了紕漏,被京
城的貴人找門來了,但是後來,看著又實在不像,那些人,有男有女,關鍵是,太扞了。”
另一年男子道:“說話大聲,舉止粗魯,像悍匪,也像關外牧兵,但是,又都不像。”“對。”他三叔公道:“他們行為粗鄙,但衣著華貴,出手闊綽,無論是悍匪,還是關外人,都不可能這麼豪氣,而且,他們進城到底是為了什麼?盯著永珍館看又是為了什
麼?八陽坊那邊,可只有書局墨店,人雅士,能與他們有何牽扯?”
這群人來的突然,人數又一日一日的減少,實在讓人心裡不安。
眾人議論著,紀南崢卻轉首看向了容稜,儘管真的不喜歡這個外孫女婿,但是不得不說,在這種陰謀詭計,這小子還是很管用的。
“你是怎麼想的?”紀南崢問容稜。
容稜單手搭在椅子扶手,指尖在手邊的案几敲了一下,搖頭。
紀南崢不太滿意的皺眉。
容稜又道:“既然猜不透來歷,何不抓來審問?”
雲家人有些尷尬:“這,是不是有點不講理?”
人家只是可疑,也沒幹什麼,突然衝去要把人家綁了,太蠻橫了吧?
容稜卻一臉理所應當的模樣:“誣陷他們盜竊,然後壓入大牢嚴審,這有何蠻橫?不是合情合理嗎?”
大夥兒沉默。
祝問松則深深的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瞪了自家徒弟一眼,然後對他紀大哥抱屈:“都是跟著柳蔚學的,他以前明明是個老實孩子!”
紀南崢也有點尷尬,主要是容稜這句話裡涵蓋的“柳蔚風格”太明顯了,這種壞主意,柳蔚的確特別擅長。
正在眾人都心態微妙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雲九嫂忙去開門,見寧府小廝氣喘吁吁的指著偏殿方向道:“殺,殺,殺人了!”
屋內之人俱是一驚,男子們齊齊起身,打先鋒一般快步朝小廝帶領的方向而去。
容稜也去了,因為開啟門他發現,院子裡沒有小黎醜醜,也沒有狗蛋。
偏殿後面的湖亭裡。
此時聚滿了人,寧太公也在這裡,他被兩名下人攙扶著,一副隨時都要暈厥的虛弱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