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問松模樣可見的心虛,他稍稍抬眸瞥了眼自己跟來的徒弟,又趕緊將視線挪開,繼續往房間走。
容稜跟在他身側,表情非常不好:“您有秘密,瞞著徒兒,徒兒不會怪責您半句,但柳蔚……”
祝問松腳步一頓,皺著眉毛瞪他徒弟:“你什麼意思?啊,長大了,翅膀硬了,長本事了,學會拿你媳婦威脅人了?怎麼,你師父我還會怕那黃毛丫頭?”
容稜低眸,片刻又抬首,道:“那徒兒去叫柳蔚……”
“等等!”祝問松一把拉住他,深吸一口氣,道:“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但裡頭許多內情,師父也未弄清,因此暫時還不想打草驚蛇。”
容稜一瞬不瞬的盯著他,道:“既是想不清,便說出來,大家一起想。”
祝問松覷了他徒弟一眼:“我說出來,你能聽懂?”
容稜一頓。
祝問松還真說了:“何為六壬,何為太乙?”
容稜皺了皺眉,幾個詞聽著有些耳熟,似乎幼年時師父教授過他,但因當時他一心習武,對除了門遁甲外的一些並無興趣,便沒有深究。
現在猛然被問到……
祝問松又問:“何為三垣,何為四象,二十八星宿是哪些,九野如何背誦?”
容稜的模樣似乎在思考。
祝問松嗤笑起來:“與你兩個師妹一樣,師父說的話,永遠左耳進,右耳出,光是習練武藝便所向無敵了?星象八卦,一問三不知,你說你這腦子長來是做什麼的?”
容稜沉默。
祝問松知道自己這徒弟烈性,這話也是他說,要換成別人,敢這麼罵鎮格門容都尉,估計墳頭草都三丈高了。祝問松仗著自己德高望重,仗著徒弟尊師重道,斥了徒弟一頓後,曉以大義起來:“你看,不是為師不想說,說了你也聽不懂,這樣,為師方才說的那些,你要是能回,你想知道什麼,為師都告訴你。
”
哄小孩似的敷衍兩句,祝問松趕緊腳底抹油。
容稜回到膳廳時,柳蔚發現他表情不好。
坐下來後,柳蔚問:“怎麼樣了?師父怎麼說?”
容稜搖了搖頭:“他不願說。”
柳蔚也不知兩人交談了些什麼,她不再問,夾了菜到他碗裡,道:“一會兒再去瞧瞧。”
祝問松把容稜欺負了一頓,回頭也怕柳蔚找門,想了想,乾脆趁著午膳還沒結束,跑出門去了。
他去了刑部,被門口的役衛攔住,他讓人家傳話:“告訴紀淳冬,我姓祝。”
役衛半信半疑的去通傳,過了會兒,在刑部交接犯人,交接了好幾日,後續手續還沒辦完的紀淳冬走了出來。
紀淳冬京後也調半天的時候,去看了眼義父,隨後便一直住在刑部後面的官舍。
萬立身份不俗,手犯罪也多,紀淳冬是個武將,對官那些書交接並不擅長,因此拉拉雜雜了幾天,事兒還沒辦完,一時也沒從刑部搬出去。
看到祝問松來,紀淳冬是驚訝的,一路相互扶持,一老一少哪怕一開始不熟,後來也培養出了交情,尤其是紀淳冬的命還是祝問松救的,擔了個救命恩人的身份,關係更是突飛猛進。
接連幾天未見,此時再見,兩人間也沒有隔閡,紀淳冬態度很隨意:“您怎麼想到來瞧我了,我這兒還有不少事兒忙,大略三五日後才能結束,我已於義父說了,恐怕也要在雲府叨擾。”
祝問松含糊的點點頭,看看他身後,問:“你此刻有空嗎?”
紀淳冬其實沒空,那些書跟天書似的,把他攪得一個頭兩個大,他現在還沒搞定三分之一。
但他看出老先生找他是有事,便道:“您等等我,我去換件衣裳,咱們爺倆找個茶樓坐坐。”
刑部附近的二層小館,紀淳冬找了個靠窗的位置,見周遭安靜,也無人打擾,這才問出口:“您看起來,似乎有心事?”
祝問松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又將目光繞在紀淳冬身打量,半晌道:“你家小胖,你不打算將它帶進京?”紀淳冬有隻狼,叫小胖,之前去往白山洲時,他是與原州府尹成齊一個船,怕成大人不喜,他便將小胖留在原州,沒一起帶,原以為是離開小半個月,哪知後來在西進縣呆了這麼久,又接了聖令,押
解犯人京,一拖沓,小胖已經獨身在原州快三個月了。紀淳冬嘆了口氣,也發愁:“小胖認生,之前我便同老先生說過,我日久未歸,小胖怕是已從軍營跑了出去,說不準回了山。至於帶它京,應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