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明明知曉我心痛症,也知我不可能練箭,他怎會突然有此一問?連,連一年前你弟弟入住付府,五哥都未拿這件事刺激過我,現在,怎會突然提及?他想說什麼,還是想暗示我?對,他一定是在暗示我,但……是什麼呢?”
“獵場。”柳蔚一下站起來,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付子寒愣了一下,忙後知後覺的趕緊跟她,邊追邊問:“獵場,對,有可能是獵場!但五哥為何要提示我獵場,獵場裡有什麼?他與父親藏在獵場嗎?是這樣個意思嗎?”
付子寒喋喋不休個不停,柳蔚一句都沒回答,付子辰給了付子寒“獵場”的暗示,那獵場裡必然有重要線索。
但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月了,付子寒現在才反應過來,那他們算去了獵場,獵場裡的東西,還在嗎?
……
一個時辰後,獵苑。
三年前柳蔚來過這狩獵場,也正是在這裡,她揭發了付家兒郎帶著一群官宦子弟,狩人娛樂,草菅人命的大事。
現在時隔三年,故地重遊,獵場早已沒了三年前的昌盛興榮,這裡雜草叢生,甚至連裡面的動物,都早被遷移出去,整座佔地面積半座山頭的狩園,如今成了一片廢墟,連乞丐都懶得光顧。
付子寒看著陰氣森森的林口,想到自己曾在這裡胡作非為,稱王稱霸的黑歷史,臉有些燥熱,看柳蔚的目光,也變得小心翼翼。
柳蔚一步當先進了林子,付子寒追隨其後,牢牢跟緊。
獵場很大,從前門到後門,他們足足走了四個時辰,從白天走到天黑,眼看著天『色』都黑透了,付子寒也累得滿頭大汗。
可儘管走了這麼久,他們卻未發現林子裡有任何古怪,付子寒氣喘吁吁的問:“是不是,猜錯了?”
柳蔚沒做聲,沉默的盯著黑暗的樹影看了好久,才道:“你或許會曲解你五哥的意思,但我不會,他說的,一定是獵場。”
“可這裡什麼都沒有。”
“再走一遍。”
柳蔚發了話,付子寒算再不想動,也得爬起來,不過晚不白天,天黑後,加樹冠遮擋,林子裡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付子寒好幾次摔跤,沒一會兒膝蓋手肘全破了。
柳蔚在前面帶路,明明一樣的黑夜,但她卻好像能看到那些石頭,那些坑,從頭到尾,她都完完整整,沒受半點傷。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付子寒心裡開始嘀咕,覺得今晚保不定要住這裡頭了,但他出門前也沒與冷大哥留個紙條,不知冷大哥見他一夜不歸,會不會擔心……
正尋思著,前面柳蔚突然止住了步子,付子寒撞到了她的後背,因為貫力,差點還把自己反彈倒了,等他總算站穩,正想詢問時,聽到前方,隱隱約約有什麼聲響。
“什麼聲音?”付子寒問。
柳蔚邁開步子,快速往那細弱的聲響方向走去,她走得快又穩,付子寒跟得卻跌跌撞撞,等付子寒歷經千辛,終於趕到柳蔚身邊時,他楞住了。
他們的前方,竟是一條潺潺溪流,這溪流小的像水溝似的,但付子寒從不記得,獵場這裡,有什麼水流。
接著,他又聽到了那嘩啦啦的細弱聲響,只是離得近了,那聲響被放大了一點,付子寒貼到一塊石壁旁邊去聽,聽完大驚失『色』的道:“是瀑布,是獵場背後護城河的瀑布,這裡山壁出現了裂縫,所以有水流浸過來,蔓延成了一條小溪溝。”
柳蔚看著前方高聳入雲的山峰,沉沉的點了下頭,問道:“獵場後面的瀑布,要怎麼去?”
付子寒搖頭,作為土生土長的青州人,以前又鍾愛狩獵,他如何不知獵場的建造環境,他道:“這座山叫白頭山,山勢很高,周邊蔓延,位置刁鑽,白頭山在城西遠郊,山的兩面,一面是狩獵場,一面是瀑布,瀑布下面是護城河,如果要見到瀑布,需要出城,再繞過一片群山。”
簡而言之,他們在城內,是無法去往城外的瀑布的。
柳蔚沉默了一會兒,給出總結:“也是說,這座白頭山,實際矗立在青州西城的城內與城外間,而翻過這座山,我們能出城?”
“可以這麼說,但是……”付子寒指著頂的山峰:“這麼高,不可能爬著出去的,而且後面可是一整片瀑布,算你真的翻過去,被瀑布一衝,栽入護城河,也準會死的。”
柳蔚沒做聲,似在思考。
過了一會兒,她盯著那小溪溝,一路往前走。
付子寒繼續跟著,直到過了好一會兒,柳蔚才再次停下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