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

自從晉州歸附南境之後十幾年，再沒有發生如當年那樣的戰亂，甚至都沒有出現過大的叛亂。

按理說，十多年……

那些原屬於各大幫派的遺孤們總會站出來搞點事情吧。

人嘛，

壯了，就想要顯擺一下。

改不掉的臭毛病……況且西境原本幫派眾多，這是地域自古形成的生活方式。

想要單純以制度來改變，很困難。

不過，讓人驚訝的是在南境執掌這十幾年來西境各地幫派一直處於穩定狀態。

鬧過，打過……

但都是小打小鬧，不會上升到多年前敢跟當地管理者叫板的地步。

有學者認為這是南境政權越發穩固的象徵，但更多人覺得如今的南境政權給了西境民眾想要的生活，所以反抗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少了。

別的不說。

就說這讀書人的數量。

“瞧瞧對面……玉錄書院的學生，往前十幾年，你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多讀書的學生？”

酒館內不少人好奇的向外望去。

不遠，

就在街巷對面。

一群十來歲學生打扮的少年剛剛走過。

習慣的人早已見怪不怪……

自從西境歸附南境政權後，整個發展都不同於先前的任何時期。

十幾年前那場戰亂幾乎把整個西境的底蘊都打沒了，什麼百年世家，千年名門……死的死，散的散。

為此在南王的倡導下廢除了延續千百年的尊卑制度，讓原先不能考取功名的人也有機會走入學堂。

原本只屬於士族階層才能擁有的權利，一下被放大了。

讓西境在最短的時間內，重新獲得了學術上的地位！

並且打亂了原本士族的壟斷，讓很多平民階層有機會站出來……

當然，

這其中也有反對的聲音。

可由於當時人才欠缺，好像聲音也沒這麼大。

等到一切塵埃落地，勢力之間已經形成了新的平衡！

……

這種事情別人不知道，但作為曾經西境的管理者，南境政權中權力最大的統帥之一，杜武非常清楚。

當初自己就是按照大人的想法弄的。

“武郎，我聽說晉州士族之間又開始死灰復燃，我們要不要派人盯著他們？”

視線回到酒館的包間裡，

已經為人婦、為人母的諸紅回頭對杜武說道。

正在喝著小酒的杜武抬頭，

這十幾年的南征北戰早已讓杜武褪去了一身的江湖氣，臉上留下的疤痕讓面相顯得更加冷酷和壓迫。

若是在旁人看來，這人比屠宰戶更讓人膽寒。

像是打手，更像是某幫派的幫主一類人物！

“士族死灰復燃是王大人早已料到的結果，直接讓影衛進入他們之中便可，只要不越界都不用出手！”如今的杜武氣定神閒，安排事情頗有當年王遊的風範。

至於西境計程車族嘛。

王大人早就在閒聊中跟自己說過了。

當年他想把西境的佈局徹底改變，所以才打亂了很多墨守成規的限制……

可隨著時間越長，新的規矩也會形成。

那些從疾苦中走出來的人一旦富裕了，也會逐漸成為新的貴族階層。

說到底人性還是貪婪與自私。

手中有了特權，就想把特權用到最大……

當年杜武管理西境的時候就逐漸發現了，千百年來形成的桎梏也有一定的道理。

子承父業，鐵匠的兒子只能打鐵，廚子的子孫只想著燒菜。

雖然受限，但從管理者來說卻起到了穩定的效果……只是這種效果會隨著貴族的增加，民間的不公和地位差距變得越來越難以控制。

偶爾打破重建，也是一種辦法。

如今新貴階層與老貴族們開始有門閥對抗了，對於管理者來說，是個很好插手的時機。

不過……

這次來西境的目的不止這些！

“對了，夫人。林將軍那邊來訊息了麼？”杜武話鋒一轉，詢問道。

兩人這次來西境的目的是為了林雪綺而來。

這十幾年間發生了不少事情，無論是倆人間，還是身邊的其他人。

杜武一直覺得自己運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