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品之所以是奢侈品,自是有其理由的。
比如眼前的安琪爾女士,她一個人在床上連蹦帶跳,都喊了一個多小時了,愣是沒顯出什麼疲態。非但如此,她的臺詞也是常換常新、十分豐富,並不是一味地重複幾句常用的套話。
可見,即便撇開身材樣貌等硬性條件不談,在體力、嗓門兒、臨場應變能力等方面,她也無愧於“奢侈品”的稱號。
簡而言之,安琪爾用極強的執行力,完成了傑克給予她的任務。
然而,卻並沒有什麼異常發生……
這一個多小時裡,既沒有人從門或者窗戶衝進來,也沒有人來敲門投訴。
一直鬧到了凌晨三點多,傑克覺得差不多了,方才開口道:“好了,停下吧,安琪爾。”
安琪兒聞言,也是一秒出戏,她立即停止了叫喚,癱坐在床上,長出了一口氣。
“呼——怎麼?完事兒了嗎?”安琪爾問完這個問題,自己也笑了,“呃……你懂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傑克根本就不接這茬兒,直接說道:“現在,還有一件事要你幫我做。”
“啊?”安琪爾聽了一愣,並瞬間就想歪了,“那……你得等我再去衝個澡先。”
“沒必要。”傑克也真是服了這位三句不離本行的業界良心,他搖了搖頭,又道,“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首先,請你先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安琪爾也很配合,聽到要求後,稍稍猶豫了一兩秒,就扯著嗓子來了一聲。
“然後呢?”她叫完之後,又用平常的嗓音問道。
“然後,請你再稍微等個幾分鐘……”傑克回道,“你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將自己的衣衫儀容弄得凌亂一些,弄成那種……彷彿是在短時間內慌忙穿上的狀態。接著,你就可以拿上你的東西、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家酒店,該去哪兒去哪兒……並且,將今夜的事情永遠忘記。”
“呵……”安琪爾一邊照他說的、開始弄亂自己的衣服和頭髮,一邊用略帶疲憊的神態接道,“這種回憶,恐怕是很難忘記的呢……甜心。”
“那至少,別去跟人提起。”傑克道。
“如果我提了會怎樣呢?你會來追殺我嗎?”安琪爾問道。
“我若要殺你,你是見不到下一個日出的。”傑克回道,“你該擔心的不是我,而是僱你來的人……”他停頓了幾秒,沉聲道,“若你將今晚的經歷說出去,可能就會有一些你永遠你不該扯上關係的人來找上你,他們或許會殺了你,或許會審訊你,他們會對你和你身邊的人做許多超出你想象之外的、糟糕的事……”
聽到這話,安琪爾倒也沒顯出幾分害怕。
因為像她這樣的人,是很少會去考慮將來的事情的,她甚至連明天會發生什麼都不願去想。
對從事她這個行業的女人來說,“未來”永遠都是灰暗的;對未來抱有期寄,就像是在追逐沙漠裡的海市蜃樓,不管她們以為自己離目的地多近,最終還是會在幻滅中回到原點,並品嚐更加深切的絕望和痛苦。
而“過去”呢?一樣是不堪回首;即便是最美好的回憶,在她們嘗來也是喜憂參半,因為那些回憶,終會以一段充滿悔恨或是悲慘的轉折而告終。
所以,這些女人能去擁有的,只有“現在”。
她們用紙醉金迷的生活讓自己麻木,在物慾橫流的永夜中沉淪,並最終……走向凋零。
這,就是她們註定的命運。
安琪爾……自是已經把這些給看透了的。雖然她對近在眼前的危險還是會感到害怕、在遇到事時也會有保護自己的意識,但你若是跟她談什麼“將來”、說什麼“明天”,她內心那個不那麼專業的“自我”,只會覺得……死又何妨呢?
“呵……是嗎?”一聲苦笑後,安琪爾扭著她那嫵媚的身段上前兩步,走到傑克的近前,用調情般的口吻說道,“那到時候……你會來救我嗎?”
話音未落,一把手槍的槍口,已抵在了她的眉心。
“你該走了。”傑克的神情看起來還是那般冷酷,就像一臺沒有感情的機器。
他似乎是想用行動告訴對方——他只會殺人,不會救人。
安琪爾見狀,退後了兩步,朝傑克投去一道帶著幾分怒意的目光,然後也沒說什麼,只是拿起包,朝門口走去。
她在過道那兒穿好高跟鞋,臨出門前,又轉過身,看著傑克道:“所以,你還是不打算告訴我你叫什麼對嗎?”
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