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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分鐘後,斯克拉姆站在了湯教授的辦公室裡。
他的驗證結束了,他已搜完了所有房間,隔壁就是監控室了;但是,他所花的時間,比車戊辰要短十分鐘。
那麼……這十分鐘去哪兒了呢?
斯克拉姆長吁一口氣,乾脆在湯叔那張舒適的辦公椅上坐下,邊休息邊思索道:“是我的動作太快了嗎?的確也有這個可能,畢竟每個人搜查的節奏和效率不同,車探員當時是在一種隨時可能遇到伏擊的警戒狀態下行動的,而我則是在已經知曉房間都是空的情況下進行搜尋……
“但假如不是這個原因導致的時間差……那這十分鐘裡,他又能幹什麼呢?
“刪除錄影?銷燬證據?這些推理在今天上午已經被他推翻了,正如他所說……如果他真是同謀,根本沒必要用這種形式參與到案件中來,或者說他完全可以讓警方察覺不到他的存在就把事兒辦了。
“無論怎麼想,他都不可能是犯人的同謀……非但邏輯上說不通,就連憑空捏造一個能支撐這套行為的動機都很難。
“所以……真的是我鑽牛角尖了嗎?”
若要從偵探的角度給斯克拉姆分類,他應該算是個傳統的美式硬派偵探,就是那種……靠著辦案經驗和直覺來鎖定嫌疑人,並用高效、快速、強硬的手段來推進調查的行動派。
和邏輯嚴謹、充滿理性的演繹派相比,這類偵探的缺點很明顯——上限不足。
在普通案件中,這問題可能還不明顯,甚至行動派會顯得更有效率;但在一些案情比較複雜、或兇手足夠精明的案件中,行動派經常會遇到瓶頸、或是冤枉好人。
而且,行動派還有個毛病,就是很容易會過度地投入到某個案件之中。尤其是遇到那種重大的懸案……越是超出他們能力範圍的,越是讓他們無法自拔。
有時他們會在缺乏證據的情況下,憑著“我知道一定是他乾的”這麼一個想法就盯著某個嫌疑人窮追猛打;這種做法,與其說是偵探的態度,不如說是政客的態度,即“聽到問題之前就先選定立場,然後從選定的立場出發再去考慮問題”的做法。
用這種模式,即便最後抓對了人,也只是運氣,是賭徒式的勝利。
就算客觀上為社會伸張了正義,但主觀上實是一個賭徒的自我滿足。
斯克拉姆,現在就陷入了這種情緒當中……由於推理能力的不足,他只能在對車戊辰的懷疑和自我說服中掙扎。
不知不覺,他就坐在椅子上、想得出神了。
“什麼!”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斯克拉姆那已經失焦的目光觸到了什麼,這讓他驚得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那一秒,藉著手機的燈光,他發現辦公桌底下的一個邊角里,有一小塊區域的色澤和周遭不太一樣。
在白天、或是房間裡燈光比較充足的時候,是很難發現這個異樣的,但在這黑暗中用手機的光線去照,就能看出那塊地方折射出的光、以及周圍灰塵的印記……共同勾勒出了一個整齊的矩形。
斯克拉姆的心跳在加快,那種血從心臟直衝腦門兒的感覺讓他變得無比清醒和亢奮。
他當即俯身、鑽到桌子底下去仔細觀察,短暫的猶豫後,他伸出手去,輕輕對著那塊木板摁了一下。
緊接著,這塊板就彈了出來,並緩緩翻開,露出了背面的迷你觸屏;那螢幕上,直接就顯示著一個輸入密碼的介面。
根據介面的位數資訊,這是一個六位的密碼;雖然位數不算多,但要在短時間內試出來怕是不太可能的,而且還不知道多次輸入錯誤後會不會有什麼安全鎖之類的措施。
所以,斯克拉姆沒有貿然去進行輸入。
他重新坐回了辦公椅上,從那個角度去環顧整個房間,蒐集所有目力所及的範圍內能收集到的資訊。
根據他的經驗,像這種“用於某個特定地方的密碼”,很有可能就被使用者記錄在使用地點的附近;就像很多人喜歡用便籤把自己在工作中要用到的數字資訊貼在自己辦公桌周圍的隔間牆板上、或是乾脆貼在自己的電腦顯示器周圍,這樣等要用的時候掃一眼就能看到。
不過,遺憾的是,整整找了五分鐘,斯克拉姆也沒能在房間裡發現任何包含數字的提示資訊。
他又想了想,忽然靈機一動,再度鑽回了桌下。
他蹲在那個觸屏前,抬起頭來看……果然,在辦公桌朝下的一面,用油性筆寫著六個數字;只有蹲在他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