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用冰指的性命和尊嚴作為籌碼的。
“好……”掙扎了數秒後,冰指強壓住情緒,點了點頭,“好,我道歉……”他說著,走到傑克面前,“安德森先生,我真是……”這半句話出口時,他隨手就抓起了吧檯上的一個酒瓶,猛力地朝著傑克的頭砸了下去,“……對不起了啊!”
砰——
酒瓶還沒落下,槍就響了。
開槍的並不是傑克,而是阿拉迪諾。
冰指是個很容易看穿的人,年輕、衝動、愚蠢、自大……他的想法,在老練的阿拉迪諾眼中,簡直一目瞭然。
所以,阿拉迪諾先知先覺地就做好了射擊的準備,在冰指剛做出要攻擊傑克的動作時,就一槍打向了冰指的後腦勺。
霎時,冰指的腦漿和鮮血從其前額處噴了出來,朝著傑克的所在噴灑而下。
但傑克閃開了。
沒人看清他是在什麼時候、如何躲閃的,反正當他們看清時,他已不在原位了。
“這也是你們首領的意思嗎?”一秒後,手持酒杯、並用小指託著杯墊的傑克,站在不遠處對阿拉迪諾道。
“是的。”阿拉迪諾應這句時,已收起了槍。
“這麼說來……這就是他對我的回應了?”傑克又問道。
阿拉迪諾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朝另外三名同伴使了個眼色,隨後就轉身往店外走去。
這四名阡冥的刺客,就這麼走了,冰指的屍體像是垃圾一樣被他們丟棄在了這裡,連看都不曾多看一眼。
…………
十五分鐘後,酒吧裡的人已基本散盡,冰指的屍體也已被專人抬走並拿去處理了。
此時,吧檯邊,就剩下了兩個人。
“昨天我就想問你來著。”傑克抽著煙,對酒保道,“你店裡的規矩……是不是變了?”
“嗯,變了。”查爾斯這時也給自己點上了一支菸,邊抽邊道。
他們所說的“規矩”,是這些年來所有到白鴿酒吧來“接活兒”的殺手們心照不宣的一種默契;即——“在白鴿酒吧裡,任何外面的恩怨都要放下,殺手們不可以在這裡殺人,也不能主動去挑釁別人,有什麼事情就出去解決。假如誰敢在這裡主動挑事,那麼被挑釁的一方就有合理反擊的權利。”
昨晚,傑克就是基於“被挑釁方可以反擊”的原則,往冰指的氣管裡塞了幾顆杏仁、讓其閉嘴;雖然理論上來說他殺了冰指也可以,但他還是儘量避免了這種情況。
傑克本以為,冰指是個不懂規矩的、狂妄的年輕人,屬於特例……但是,他在看到了阿拉迪諾的行為、以及周遭那些殺手們的反應後,便意識到……如今的規矩,可能已經和以前不同了。
“我確認一下……我是走了四年,不是四十年吧?”在熟人面前,傑克鮮有地開起了玩笑。
“呵……呋——”酒保乾笑一聲,吐了口煙,“別挖苦我了,我只是個中間人,世道要變,我又能如何?”
“那你就跟我說說這‘世道’吧。”傑克接道。
酒保聞言,看了傑克一眼,整理了一下思緒,才開口道:“你記不記得在你走之前,維托里奧·布魯諾又一次連任了郡首?”
“記得。”傑克道。
“那一次連任後,他基本掃除了郡內所有能與自己抗衡的政界勢力。”酒保繼續道,“換言之……在白道上,他已是隻手遮天。”
“所以他就把另一隻手伸到了‘黑的’地方來嗎?”傑克道。
“哼……”酒保冷哼一聲,沒有回應這昭然若揭的事,而是直接道,“如今的那不勒斯,就像是布魯諾家的後花園,而‘阡冥’的那位首領朱塞佩·蓋洛,則是他的看院狗。”
“蓋洛?”傑克聽到這個名字時,神情瞬時微變,“蓋洛成了阡冥的首領?”
“啊……”酒保應道,“三年前,阡冥的上一任首領過世了,他們杜喬家只剩下一個後人……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無論是實力還是城府,她都和蓋洛相差甚遠……因此,蓋洛順理成章地得到了阡冥內部大部分人的支援,當選為新首領;而杜喬家的小姐則帶著一小批仍終於她的人,從組織裡分裂了出來。”
“呵……”傑克笑了,“那我要是沒理解錯的話……阡冥這個組織,現在已成了幫布魯諾‘幹髒活兒’的私人武裝了?”
“差不多吧。”酒保回道,“另外,阡冥在全球的那些分部……裡面不服從蓋洛領導的人,要麼被除掉、要麼也脫離組織了,剩下的那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