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柏輕語道：“老王。”

“嗯？”

王爍疑惑，他感覺到牛柏的語氣不對。

“算了吧。”

牛柏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篝火，神色迷茫。“我想回去了。”

王爍面色一變，“胖子，你……”

牛柏搖頭，低語道：“你和我是不一樣的，你境界雖然比我弱，但是我能夠感覺到，你的心性和我們都是不一樣的。也許你說的對，但那未必適合我。我本來進入古荒森林，雖然是要去參加宗門比鬥，但是我乾的事情你最明白不過了。我僅僅只是來發死人財的而已，因為我太清楚自己的斤兩了。”

王爍沉默，一言不發。

牛柏掂起銅錘，踉蹌起身，“說心裡話，我真的很想再陪陪你，走完這一段路。但是我更加明白，我不適合做你的同伴。你需要更強的同伴，最起碼也要慕楓那樣的強者。”

王爍臉色低沉，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勸說。

如果，牛柏真的打定主意放棄了，他也只能夠在心底去祝福他。

牛柏將銅錘掛在腰間，一隻手艱難的開啟包裹，從裡邊分出了一半金銀放到王爍身邊。

“你的攻擊雖強，可你自身的防禦太差了，希望你能夠找到一個願意為你捨棄生命的強大夥伴保護你。”

牛柏背起了包裹，見王爍不說話，囁嚅了半天，才轉身離去，“我走了。”

王爍咬牙，眼見牛柏已步入了黑暗，大聲喝道：“牛柏，你這兄弟我王爍已經交了。以後但凡有任何事情，你只需要一句話，只要我沒死，我必然全力趕到！”

“此言以道為證，以心為鑑！”

“我王爍發誓，來日我一定會打敗小神仙，我要證明給你看，我要證明給世人看，就算我們出身貧賤又能夠如何？誰不是爹生的娘養的！”

牛柏肥胖的身軀一顫，緊咬牙關落淚前行。

小神仙的出現，徹底打垮了他的信心，那是根本就不可能抗衡的存在，甚至連成為一個稍微厲害的強者，他也沒了那種想法。甚至，他已經覺的自己開始拖累王爍了，連最基本的保護也做不到。

出身倉木門，本來就是被人看不起，故此只要有人羞辱師門，他都恨不得與人直接拼命。

在那為了師門拼死而戰背後隱藏的心酸，對於他來說不就是自卑嗎？

天下第一……倒數天下第一，註定就是被人看不起的吧？

冉森葉抿嘴道：“他的決定，其實沒有任何問題。一場磨礪，本來就是明心見性，知道自己的前路在哪裡。”

“看不到的路，便如暴風雪中行走，沒有方向，沒有痕跡。”

胖子，已經看不到路了。

所以，他放棄了。

王爍目視冉森葉，“那你呢？”

冉森葉抿嘴，搖頭道：“我不知道……我想，我需要好好想想了。”

是啊，他真的是需要好好想想了。

以前只知道小神仙強，可打心底的，他也是不服的。

然而，當見到本尊之後，卻連戰鬥的勇氣都沒了，甚至都要看著眼前兩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這樣的他，還配當任何一個人的朋友嗎？

即便，他與這兩人都不算是朋友。

冉森葉站了起來，道氣凝聚成了一根柺杖。

王爍也自起身，淡然道：“勸人的話，你知道的比我多。來日若還能夠相見，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兄弟。”

冉森葉點頭，“謝謝。”

話落，兩人紛紛轉身。

三人一行，終於還是要散開了。

“風雪再大，也有停下來的時候。”

王爍低語，“只是在暴風雪停下來之前，莫要被雪花封閉了雙眼。”

冉森葉輕語道：“我記下了，若是有一天我不會出現在宗門比鬥，希望……希望能夠聽到你的訊息。”

“一定。”

王爍輕語，他要繼續自己的目標，他要走向前方，他要找到屬於他王爍的道路。“再會。”

“珍重。”

冉森葉長嘆一聲，拄著柺杖一瘸一拐的向離開古荒森林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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