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寂靜。
牛柏坐在門檻上,無憂站在花池旁,諸戈靠著樹站著,皓月天狼探頭探腦的想要進去,卻都被諸戈拉住了。
他們在等,等一個結束。
如果王爍悲,他們陪著,喝酒傾訴都可以。
如果王爍喜,他們陪著,讓他的喜有處說,有人聽。
廳內的喝問聲消失了,幾人面面相覷。
安靜,有的時候是好事情,有的時候會讓人更難受。
牛柏站起,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又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坐下。
這事不是有人直接砍一刀,如果是,做兄弟去擋幾刀,無懼,死了也誰也不怨。
可這事情,偏偏無處著手。
牛柏抬頭看向了諸戈,諸戈扭頭。
“你為什麼要關門?”
牛柏不滿斥道:“你閒的是吧?”
諸戈斥道:“別沒事找事。”
牛柏一躍而起,“做錯事情還不承認了?這還是當副城主的人嗎?一點擔當都沒有。”
諸戈瞪眼,斥道:“我看你是要瘋啊。”
牛柏斥道:“就這麼壓抑的地方,誰不瘋?到底什麼情況,總交代個清楚不是?”
諸戈咬牙,“想打破僵局?”
牛柏道:“想啊,你有辦法?”
“小軒、小露啊。”
諸戈斥道:“你傻啊?當年她可是照顧過他們兩個的,現在見見面什麼的,很正常不是嗎?”
牛柏恍然大悟,“對啊,我怎麼把他們給忘記了。”
無憂輕語道:“你們啊,都消停一會吧,該什麼結局就是什麼結局。我們啊,就出去打發一會時間好了。”
他也覺的倍感煎熬,仔細想想,唯有一個感覺,這種事情還是別攤在自己身上為好。
牛柏嘿嘿笑道:“我還是去叫他們吧。”
幾人相繼走了出去,此事有心幫,卻又無法幫。
會客廳,平靜。
王爍輕語道:“就那麼難嗎?”
是啊,就那麼難嗎?
原本,就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吧。
無度柔聲道:“世間之事不就是如此嗎?沒有這種事情,總是有另外一件事情。”
王爍蹙眉,“然而,你還是要回到那種鬼地方。”
無度輕語道:“善惡盡皆存在一體,至善是我等所期待,卻並非就那麼容易得到。”
佛宗有不好,卻也有很好之處。
你說好是不好?
王爍凝視無度,心底愁緒萬千。
甚至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去說這件事情。
無度又言道:“我在靈山處,見古佛常愁眉不展,便可知未來之事,必定混亂,災禍一片。甚至時間都不會太遠,也許是數年後,也許是十數年後。”
“可不管何時,這災禍必定會來。”
這災禍,大如天!
王爍眉頭緊蹙,到底是什麼事情?可以讓那麼多強者變的如此心浮氣躁,甚至是一點自信都沒有?
難道說,周潤那些話……
無度輕語道:“如今許多事情,非匹夫之勇可以應對。當佈局於天下,守住本我心。我雖在佛宗,心卻記掛於你身。我不期望你成為人上之人,若你有那般能力,我也期望你可以成為應對未來事情的重要一員。”
然而,她更多的是希望他能夠保住性命。
王爍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左手,無度伸手握住,“神光情花可以代表一切嗎?”
王爍微笑,只是稍微有些悵然。
“不知不覺已經四五年了。”
王爍輕語,“時光真的如水一般,流逝的太快了。”
若以百年論,以他們的年齡,又還有幾個五年呢?
王爍忽地笑道:“你這次來,總不只是看我吧?”
無度柔聲笑道:“為了一個小孩子。”
王爍微怔,“什麼小孩子?”
無度輕語道:“這個孩子與我師父有關,他私自跑了出來,我想帶他回去。”
王爍撓頭,“還有這種事情嗎?”
隨即,他恍然,“倒是聽諸戈說個一個。”
無度輕語道:“我有必須把他帶走的理由,你可以讓我帶走嗎?”
王爍笑道:“當然,我連見還沒見過,也談不上什麼仇怨吧。”
無度輕語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