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燈臺上燭火搖曳,堂下阿好的上半身籠罩在燭光裡,給她圓絨絨的腦袋蒙上一層光暈,一時間跪在蒲團上的模樣可憐又可愛。
衛國公一個抬手在她腦袋上又拍了下:“你師傅說你年紀小不懂輕重,可本國公瞧你平時做事有頭有尾,考慮周全,這個高近殺了楊家小子,你當真沒有想到可能會受牽連?”
阿好長長的睫毛動了動,明白魏師傅為何會不與她商量就將她救高大叔的事告訴國公爺了,原是怕她被追查到,既是表明態度,也是尋求倚靠。
她抬起頭,頹喪的小臉倏忽堆起一個漂亮的笑容:“回國公爺、師傅,當初救高大叔是意外中的意外,從救人到進入修得巷的宅子,奴婢確認並無人看見,安九叔做事很謹慎,高大叔養傷期間,都是安九叔一人照料的,且那個宅子曾經是長公主的房產,周圍的鄰居住的大多是朝堂六七品官員,奴婢有把握就算大理寺的官差去查也查不到。
這件案子的重點是查出幕後之人,高大叔後來被安排在槐花巷的居所才是追查的重點。當下二少爺還在牢裡關著,找到幕後真兇才是當務之急。”
衛國公將空了的茶杯推向魏平:“呵,看來你是想多了,小姑娘心裡清楚著呢。”
魏平端著茶壺為他滿上:“如此大的事,不知上報,就是她的錯。”
“我看你是自己不忍心教她,讓本國公當惡人吧。” 衛國公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阿好偷偷瞥了下兩人的神情,立刻耷拉下眉眼道:“阿好知錯了,身為國公府的丫鬟,實是不該隱瞞此事,請師傅和國公爺責罰。”
魏平眼角抽動,很是明白這小徒兒在裝可憐,只專注將衛國公空了的茶杯緒滿。
衛國公雖也知道她的秉性,不過自從小小丫頭跟在鳴之身邊,經常出入壽安堂和牡丹閣,他便也見得多了,所謂見面三分情,阿好又長了副討喜的面容,每次見小丫頭都是安安靜靜乖乖悄悄的樣子,自然是多了些憐愛。他心裡一動:“靖遠先生年輕時曾在地方做過幾年縣令,尤善斷案,你跟著他學習也有一段時日了,春暉樓殺人案你從高近和葉之那裡想必瞭解了大概,若是你負責此案,你會從何處查起?
想好了再說,若說的有可取之處,此事就此揭過,否則,本國公可是要罰你……半年月例!” 他還記得這丫頭是個小財迷。
果然一聽要罰月例,小丫頭總是朝氣蓬勃眉眼都暗淡了幾分,衛國公瞧的心裡莫名有幾分舒爽。
阿好確實心痛,想想若是一個長工,辛辛苦苦打了半年工,卻一分錢都沒有,不只心痛,呼吸都要不暢了,好在想到今日從雍王爺那裡得來的一千兩銀票,心口總算順暢了些,她苦著小臉望了眼魏平,才道:“國公爺,奴婢想好了。”
接著,她眉眼整肅,十分認真道:“奴婢覺得當晚在春暉樓,二少爺和楊百舸發生衝突時在場的所有公子都有嫌疑!
原因有三,一,高大叔提到的那個手上有疤痕的不明人訓練有素,像是大家出身,當晚的公子們都符合這一點。
二,高大叔說他是在案發的三天前從不明人那得到具體動手的訊息,而二少爺說成承安侯家的小公子正是三天前在春暉樓訂的包廂,而二少爺他們卻是當天下學後,直接被王公子拉去參加生辰宴的,既是臨時決定,又是去春暉樓這樣男人都想去,去了又不想人知道的地方,就這一點而言,也就這些同窗有機會陷害二少爺,後面鼓動著要去報復的也是他們……”
“咚”
冷不防,阿好的腦袋又被拍了,這次倒不是衛國公,而是魏平。
“什麼男人想去又不想人知道的地方,這話是聽誰說的?” 魏平說這話的樣子,像是要打死敢與他小徒兒胡說這些渾話的人。
他這個曾在皇宮裡混過小半輩子的小老頭,見過的腌臢齷齪事數不勝數,對待任何事都看得很開,不過徒弟是個女娃娃,他在某些事情上就開始計較起來。
阿好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帶著些疑惑,不過還是老實道:“徒兒今日看到街上兩個男人談論起春暉樓時表情耐人尋味,一臉猥瑣,二少爺今天提到他們叫姑娘時還看了徒兒一眼,這不就是想去還不想讓人知道?”
衛國公心裡好笑,不過代入了下老父親的角色後,嘴角立刻下拉,緊跟著抬手也在阿好頭上拍了一下:“小姑娘家家的,以後少關注這些。”
這個小插曲過後,阿好繼續:“三,就是趙公子和鄭公子了,二少爺提到因著碎掉的玉佩,他們和楊百舸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