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帶你們幾個小的到船上二樓雅間,哥哥請你們喝猴兒酒。” 鄭南行抬眼向陸含之示意了一下,一手攬著陸鳴之的肩膀,一手拉起阿好的小手腕,轉身向船艙二樓的臺階走。 這種中型遊船船艙裡面空間很大,船上開設有酒樓,食材就地取材以魚宴河鮮為主,看膩了陸地上的風景,偶爾在船上用頓魚宴也是別有一番趣味。 阿好被牽著倒是安安靜靜,陸鳴之就不太舒服了,顧忌著在上樓梯,抬手小幅度地扒拉著肩膀上多出的胳膊,從後面看扭來扭去像是後背長了蝨子。陸含之搖搖頭,招呼謝清池和眼神異常明亮的洛枳實跟上,他和盧昌明一起走在最後。 “喲,鄭九,小廝的手都拉上了,果然是流著商賈之血的賤種。” 在樓梯拐角處,陸鳴之趁機掙脫他的胳膊,因此落後一步,鄭南行牽著阿好最先出現在二樓,迎面就是一句奚落,話很難聽。 阿好眨巴了兩下大眼睛看向說話之人,一身藍白監生服,乍看之下容貌和南行少爺有三分相似,細看眉眼處,眉心有皺,眼白過多,不像好人。 鄭通搖晃著向前走了幾步,喝了酒,腦子似乎有點不太清醒。鄭通,鄭家排行老六,鄭南行大伯的嫡次子,和鄭南行年紀相仿,也在國子學就讀,一向和他不對付,時常拿他愛行商之事嘲諷。 鄭南行像看髒東西一樣看了他一眼,牽著阿好繼續走,不過路邊的髒東西沒有理會的必要。 陸鳴之一個大邁上來,到另一邊牽起阿好的手,眼神不善地看了鄭通一眼,顯然是聽到了他的話,像是隻要他在說一句,他可就要不客氣上去揍人了! 鄭通對上陸鳴之的眼神,立刻停在了原地,顯然認識陸鳴之,又看到緊接著上到二樓來的謝清池、洛枳實和緩步上來的陸含之和盧昌明後,徹底閉口不言了,眼底也清明瞭幾分。 他看鄭南行不順眼,私下說點難聽的話,在明面上多少還會顧忌一下鄭家的臉面以及陸含之和盧昌明的身份。鄭南行在看過他一眼後,直接無視,這態度讓鄭通暗自咬牙,他最討厭的就是他這副目中無人的樣子,還有他這個堂弟總能巴結到比他身份尊貴的人,一個衛國公世子,一個太后娘娘的侄子,他就納悶他們怎麼會願意和鄭南行這樣奸詐狡猾無禮至極,身份鄙薄的人做朋友的。 “鄭學弟,怎麼出去這麼久,是被外面哪隻成了精的大雁妖精迷住了不成?” 鄭通身後的一間包間門被從裡面推開,一個大鼻子的學子開著玩笑道。 阿好微側頭,透過開啟的包間門,裡面四方桌旁還坐著兩名監生她,睫毛一閃,想著真巧的同時,眼裡隨之閃過疑惑。 大鼻子學子孫慎,看到外面的陸含之幾人,笑容頓了頓:“陸學弟、盧學弟,鄭學弟,這是帶自家弟弟們去玩?那各位玩好。” 說著就要拉著鄭通進包間。 孫慎,定國公世子的長子,課業不顯,為人卻很圓滑,長得不差,就是鼻子略大。他比陸含之他們年長几歲,又早兩年入國子監,叫一聲學弟也是應當。 陸含之衝他點點頭,算是回應。 “是你!”包間裡楊百舸正在側頭和身邊人說話,聽到門口的動靜,不經意轉頭恰好和陸鳴之的目光對上,只幾息間,他目露兇光,人大步向包間門口走,身後跟著他那個會功夫的小廝青野。 陸鳴之淡定地回視,“哼笑一聲:“是你小爺我,你哪位?” 端得是氣死人不償命。 楊百舸怒意上湧,冷笑道:“你這小子口氣不小,上元節當晚若不是你和你身邊那三個丫頭一再阻撓,少爺我早就拿著並蒂蓮花燈走了,何至於等那母老虎到春暉樓鬧了一場,讓本少爺在翠菀姑娘面前丟了好大一個臉!” 上元節當晚定國公府很是鬧了一通,他沒來得及打聽陸鳴之幾人的身份,之後他被母親安排到了國子監,倒是忘了這一茬,巧了,他剛順利解決了一直以來跟著他的那名刺客,倒是讓他遇到了這個之前猖狂的小子,今日就將氣出了吧。 說著就示意身側青野動手。 孫慎聽到‘母老虎’,臉色僵了僵,不過他到底是楊百舸的大舅子,他們定國公府和衛國公府雖有不睦 ,可孫家到了他父親這一輩,他父親只是個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和如今位居一品中軍都督的衛國公相比差了太多,對上他們陸家的公子,他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他這好色的妹夫身世好,他不在跟前的話,鬧就鬧他管不著,當著他的面,家裡既已囑咐要看好人,他自然不能讓他生事。 眼見楊百舸要動手,他連忙笑著道:“百舸,你和衛國公家的小公子可是有什麼誤會? ” 提醒他陸鳴之的身份,“就算有誤會,在安京城裡,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有話好好說,說開就好。” 意思是這裡是安京,不是在南州,收斂一點。 方才在桌邊同楊百舸說話的那位,這時也笑著開口:“是啊,楊兄,這其中定然有誤會,陸小公子年紀小,難免年少氣盛,楊兄你一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