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南行也很遺憾,阿好總歸成不了他的丫頭,可如果她以後成了含之院裡的丫鬟,他還是時常能看到的,瞧了一眼含之的這位胞弟,這小子今日出現的忒不是時候,小屁孩一個,真是暴殄天物。 謝氏掃了一眼兩個兒子的表情,小兒子肉眼可見的高興,大兒子的表情還是很溫和,她略略放下心。 阿好的回答她還算滿意,小丫頭的確出色,可到底是個下人,因為她讓主子們起了爭搶之意就是不該,好在小丫頭是個懂事的,會選擇,且瞧著十分真心歡喜。 她心裡暗自呼口氣,耿嬤嬤曾經說過,主子問你願不願意的時候,答案往往就在主子的話裡,至於該回答願意還是不願意要學會根據情況自己判斷。 唉,她離分院至少還有五個月呢,有點心累,好在以後會有銀子。 這時丫鬟有事來稟,陸含之見狀起身,“母親,兒子這就帶著弟弟和南行告退了,您注意身子不要太勞累。”話說得很熨帖。 謝氏眼神放柔,叮囑道:“冬日裡出門切記保暖,不要吹風,晚上讀書練字也不要太晚,會壞眼睛,前兩日你外祖家的回禮中有一對上好的涇縣宣筆,一會兒我著人給你送過去,”目光看向鄭南行,“我記得你這孩子喜歡下象棋,伯母這有一副滇州進獻的象牙做的棋子棋盤,一會兒一起送到清輝院,帶回去玩便是。” 陸含之自是謝過母親關心,而鄭南行也不推辭,笑眯眯道謝。 至於什麼都沒有的陸鳴之,摸著麒麟印章上自己的名字,也未覺有什麼不對。 而真正什麼都沒有的阿好,在大夫人的示意下,跟著少主子們一起退下了。 等他們都出去了,謝氏捏了下眉心,高嬤嬤讓小丫頭重新給她上了一杯茶,“嬤嬤,你覺得如何?” 高嬤嬤方才看了全程,謝氏的想法她大約也猜到了幾分:“夫人,阿好這丫頭是聰明懂事的,是個好的,分院後跟在四少爺身邊,別的不說四少爺讀書應該不用您擔心了,至於世子爺,更多的是愛才之心吧,且世子爺一向疼愛四少爺,肯定不會多想的。” 謝氏側頭無波無瀾地瞧了她一眼,“嬤嬤似乎很喜歡那丫頭?” 高嬤嬤也不慌,將熱度剛好的茶奉給她,“奴婢是瞧著夫人也很喜歡她。” 低頭喝了一口茶,想到小兒子那高興的眉眼還有南行那孩子說故事時眉飛色舞的模樣,嘆了一句:“我就是怕她太好了。” 兩個少年,一個小少年,一個小小丫頭邁著小短腿跟在他們後面。 出了待客廳,走遠了一些後,陸鳴之一個回身,取下腰間的文人扇敲了一下她因為他停下也跟著停下的腦袋,“阿好,伸手。” 抬頭看了他一眼,乖巧地伸出白嫩的小短手,下一刻手上就多了一把精巧的文人扇。 陸鳴之清朗帶著點囂張的聲音響起:“既然你這麼高興做我的筆墨丫頭,這個就賞你了。”神情傲嬌,丹鳳眼卻留意著她的表情。 銀色的扇柄上雕刻的不是花鳥蟲魚,映入大眼睛裡的是一串憨態可掬的小猴子,正要道謝,手上的扇子突地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拿走了。 “天產仙猴道行隆,離山駕筏趁天風。飄洋過海尋仙道,立志潛心建大功。有份有緣休俗願,無憂無慮會元龍。料應必遇知音者,說破源流萬法通。” 鄭南行開啟從阿好手中拿走的文人扇,笑著道:“‘無憂無慮’‘必遇知音’,哪裡來的仙猴?” 她大眼睛眨巴一下看向這位南行少爺,這東家好生自來熟。 “啪”陸鳴之抬手奪過文人扇將扇面合上,眉頭皺了一下,有些不高興道:“南行哥,你怎麼搶我家小丫頭的東西?” 鄭南行輕笑了一聲,走過去攬住他的脖子,陸鳴之在同齡人中個頭算拔尖的,不過現在比鄭南行還是稍矮一些,“鳴之小弟你這就不可愛了,不過是看看你送給‘小神童’的東西,如此蠻橫做什麼?” 陸含之已經收拾好遺憾的情緒,沒有理會搞怪的弟弟和好友,見旁邊的小丫頭,端著手,一臉懵懂的樣子,走過去從他小弟手中拿過文人扇,將東西重新放在她的小短手上。 “知道詩句說的什麼嗎?” 他低頭溫和問道。 陸鳴之扒拉下鄭南行的胳膊,兩步來到她身邊,眼神亮晶晶,這是他從一眾寫有酸詩的扇子中特意挑選的一個。鄭南行也走到陸含之的身側一臉興味地看向她。 這個她知道,出自最近正在給魏師傅唸的話本,故事她很喜歡,抽動了一下小眉頭,還是軟軟道:“回世子爺的話,詩句出自話本《西遊釋厄傳》,講的是石猴找菩提祖師求道的事。” “阿好,你還知道《西遊釋厄傳》?”三人中鄭南行最愛看話本,由於他的原因,陸含之也知道,故有此一問,大概只有陸鳴之不知道,他純粹是被詩句吸引,也想做這樣一個仙猴。 他不管這些,和這丫頭幾次相處中,知道她這是喜歡呢,“喜歡就好好收起來,免得再被什麼人拿走。”小心眼地叮囑道。 陸含之心裡又有些遺憾了,問什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