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天,刺史府。
江晨的事情弄得周振翱焦頭爛額,不過經過提審,總算有了些頭緒。
那幾個吃了臭豆腐中毒的,並不是在美味軒買的臭豆腐,而是貪小便宜,買了一個推著小車叫賣的小郎的臭豆腐,那臭豆腐他親自去看過,與美味軒的臭豆腐一對比,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
另外,有人用錢收買了美味軒的夥計在臭豆腐裡下毒,想用這個來陷害江晨。
要是之前還好辦,直接丟給下屬去偵辦就可以了,可現在一份聖旨,江晨搖身一變成了從四品的司農寺少卿,而且還是李靖的義子,這就非得他親自去辦了。
“大人,石橋來了。”一個下人來報。
“讓他趕緊過來。”周振翱說道。
石橋不是第一次來刺史府了,不過這大晚上的不知道刺史大人有什麼事,難道牢房出事了?
跟在刺史府下人後面,石橋心裡七上八下的。
“屬下石橋參見刺史大人。”見到周陣翱,石橋連忙行禮問候。
周振翱揮手讓下人離開,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石橋,你們死牢裡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一些規矩?”
石橋眼皮一跳,有些慌亂起來,結巴道:“大……大人,我們沒……沒什麼您不知道的規……規矩。”
“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叫到刺史府上問話,而不是在府衙裡面嗎?”周振翱眯著眼睛,聲音不高不低。
石橋似腦子短路了,搖頭道:“屬下不知。”
周振翱臉上閃過一絲不悅,道:“就是要給你一個機會。”
石橋像是個洩了氣的皮囊,心裡只有一句完了完了,“大人,我說,我什麼都說,平時有人探監的時候,我們會再收一點錢……”
周振翱冷聲道:“誰問你這個了,我是問你打犯人的事。”
孃的,這人怎麼這麼蠢。
石橋鬆了一口氣,不是問收錢的事,擦了擦手心裡的汗,道:“大人,那些死囚,有的進了牢房就大吵大鬧,還有的煽動同牢房的犯人鬧事,我們是實在沒辦法才動手給他們一點教訓的。”
周振翱又道:“那江晨呢?”
“他……”石橋不知道刺史大人到底是問什麼,是打江晨的事,還是幫江晨的事。
周振翱問道:“江晨是你打的吧?”
石橋點了點頭,承認道:“是屬下打的,不過這是牛長史吩咐屬下給江晨一點教訓,屬下才那麼做的。”
周振翱眉頭一皺,道:“你說是牛山讓你打的江晨?”
“是的大人,江晨被送進來的時候很配合,不吵不鬧,而且屬下的五弟就是美味軒做工,要不是有牛長史的命令,屬下不可能去教訓江晨啊。”石橋把這事全都推到了牛山身上。
牛山不能得罪,眼前這位更不能得罪。
“沒事了,你回去吧。”
“大人,屬下告辭。”
石橋走後,周振翱看著外面黑漆漆的夜空,自言自語道:“莫青寒,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這揚州刺史可是我周振翱。”
牛山、朱逢春、莫青寒三人的關係他很清楚,江晨這件事肯定是與他們有關,只要利用好了,就可以打壓莫青寒的勢力。
一個小小的運轉使騎在他頭上已經很多年了,這口氣是時候該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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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晨洗了澡,上了藥,來到客廳,酒菜已經準備好。
林楚楚知道他們要談事情,就沒有跟著他一起。
倒了酒,動了筷。
“三郎,還是你這裡的東西好吃,你知不知道,回長安這段時間,我瘦了好幾斤。”李德謇又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裡,非常享受。
江晨在他身上掃了一眼,怎麼看起來不是瘦而是胖了,這話鬼才信你。
他敬了一杯酒,吃了幾塊菜填了填肚子,才問道:“大哥,義父還真給我弄了官啊……”
李德謇手裡的筷子不停,一邊夾著菜,一邊說道:“那是當然的,三郎你不知道,阿耶他帶著土豆進宮面見陛下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來。”
“談了一整晚?義父不會是跟陛下烤了一晚上的土豆吧……”江晨笑道。
“咳咳咳……”李德謇拍著胸口,喝了一杯酒,才緩過來,道:“差點沒噎死我,三郎你這話要是被阿耶聽到了,得少層皮。”
“我這不是開個玩笑而已。”江晨笑道。
李德謇瞪了他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