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天祿四人此時的心情只能用糟糕來形容了。
昨天其他衙役是在賽詩會那熱鬧的地方當差,輕鬆悠閒,而他們就被派來屯田這裡,在烈日下監督雜役幹活,又贓又累,今天好不容易湊了點錢買了酒肉,偷會懶,才喝了一半就被司農寺少卿撞見,真是倒黴透頂了。
“我讓你們現在就走了嗎?”李德謇叫住了他們,臉色還是那般冷。
“大……大人還有什麼吩咐。”樸天祿四人轉身,低著頭,恭敬的問道。
江晨到沒有他這麼嚴肅,收了官印,找了個地方坐下,問道:“現在屯田這裡是個什麼情況,給我說說?”
四人中只有樸天祿之前來過這裡當差,知道一些屯田的情況,所以另外三個衙役都將目光投到了樸天祿身上。
樸天祿看到三人在跟他擠眉弄眼,只好硬著頭皮道:“大人,此地叫三里屯,是咱們揚州的屯田,目前有稻田三百畝,荒地二百畝。”
三里屯?
江晨眯著眼眼睛,這小子是不耍我,不過想到這裡距離揚州城好像是有三里地,叫三里屯也沒什麼不對的,又道:“就這些?說些我不知道的。”
樸天祿面露難色,扭扭捏捏,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江晨給了他一點提示,道:“前天的洪水毀壞了多少稻田?現在有多少雜役在這裡?我目前能用的人有多少?”
得到了提示,樸天祿才說道:“回大人,洪水一共毀壞了大概二百畝稻田,常駐這裡打理屯田的衙役是二十人,一月輪換一次,昨日又通知了三十人過來,目前這裡有雜役五十人,至於大人能用的人,應該……只有我們四人。”
司農寺主要人員都是在京都長安,分於地方的官員很少,有屯田的地方按理說應該設有屯主一人,屯副一人,主簿一人,錄事一人,府三人,史五人。
不過揚州屯田已經名存實亡了,只有一名錄事,負責記錄每年屯田的耕種、收成。
所以府衙每年派來這裡幫忙的衙役不會超過四個人。
江晨一聽,覺得他這個從四品的官當的有點太寒酸了,偏頭向李德謇問道:“大哥,你現在是幾品官?”
李德謇斜著眼睛看他,笑道:“左武衛校尉是正六品,怎麼要比誰的官大嗎?”
江晨又問道:“那大哥你手下有多少人?”
李德謇回答道:“三百左武衛。”
“靠……那我這從四品的官怎麼就他們四個人?”江晨伸手摸著額頭說道,這差距也太大了,
李德謇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能一樣嗎?你這是文官,我這是武官,你看阿耶他手下也沒多少人啊。”
“切……”
江晨哪會相信他的話,李靖身為宰相,管理多個部門,而且又是大將軍,手下人會少?
“怎麼,嫌手下人少啊?你不還有雜役可以管嗎,揚州可服役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吧。”李德謇笑道。
“這能一樣嗎。”江晨嘆道,這剝削貧苦百姓家裡的勞動力,他哪裡做得出來,這也不是他當農民的初衷。
樸天祿四人站在那聽到了兩人閒聊的內容,臉色更加難看起來,怎麼就這麼背,讓他們給撞了個正著。
聊了一會,該辦正事了,時間不等人,秋種的田地要開耕了。
為預防再一次的大雨洪水,排水渠也要開挖了。
於是江晨對樸天祿四人說道:“你們四人以後就歸我管理了,有意見嗎?”
又向李德謇小聲問道:“大哥,我有這個權力跟周振翱要人嗎?”
李德謇直接說道:“當然,你這次不只是負責屯田的耕種而已,還有……”
江晨點點頭,知道他的意思,況且還有聖旨在手裡,周振翱不同意都不行。
樸天祿四人哪裡敢拒絕,今天喝酒這事說輕了,就是回去領罪,然後挨頓板子,但要是面前兩人說上一句話,是可以讓他們丟掉這個飯碗的,該怎麼做他們心裡清楚得很。
“大人,那咱們接下來要做什麼?”樸天祿問道。
“嗯……”江晨想了想,道:“這裡有新犁具嗎?”
樸天祿回答道:“有,今年春耕的時候就小的一個人去徵雜役,耽擱了不少時日,全靠那購置回來的五把新犁具,才能按時完成屯田的春播。”
有就好,江晨又問道:“有翻地犁田用的耕牛嗎?”
樸天祿回答道:“大人,我們都是用的官牛。”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