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是四季之初，一年之始，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三春即指三月、四月、五月，到了四月，也就到了春的盛季。

四月的天是暖，是陽，是甘甜，是雨露，萬物朝氣蓬勃，生機盎然。

四月的江南因多雨而讓人感覺潮溼，又略帶著一絲陰冷。

雨水多而不濫，恰好是給了田地裡作物充足的水分。

難得的晴天，泥濘的田間小道也在豔麗的陽光下凝結、乾裂，稻田裡已經是綠油油的一片。

唐朝時期，多數作物種下之後，基本上是任由它們自己生長，少有人去管理，因為有勞力的人都去縣城裡找活做，希望能賺些糧錢來補貼家用。

清水村的田野間只能見到一兩個婦人在除草、澆灌，倒是村裡的小孩子興致勃勃，光著屁股，在小河裡玩水、摸魚。

“李輝，這事還挺適合你做的……哈哈哈哈！”牲口圈舍裡響起了李德謇的大笑聲。

李輝拎著木桶，臉色漲紅，脫口道：“大郎君，您就別笑話我了。”

李德謇笑了一會，緩了口氣，道：“三郎也真是的，你好歹也是左武衛裡的一個隊正，竟然要你幫他飼養這些牲口，哈哈哈哈。”說完又是笑得前仰後合。

李輝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不過眼神裡的意思很明顯，大郎君你不也是被三郎君拉來幫忙了，而且你還是左武衛裡的校尉呢。

“三郎的名堂可真多，不僅是給這些牲口建了這麼個圈舍，還特意為它們種了大片田地的牧草。”李德謇真是弄不懂江晨這些奇怪的舉動。

“三郎君說了這些牲口以後可都是餐桌上的美味。”李輝想到江晨跟他說過的話。

“難道這些雞鴨牛羊豬還跟其他人養的不同？”李德謇癟著嘴道，他就看不出來有什麼不一樣的，用來吃的牲口都有這麼好的待遇，怕也只有三郎能做得出來。

“同也不同。”

“三郎你來了。”見江晨走了進來，李德謇立馬拉著他問道：“你給哥哥說說這些牲口有什麼不同的？”

江晨笑道：“首先呢，這些牲口都是百裡挑一的，不僅是要身體健康，還要選對品種；然後就是科學的飼養方法，它們吃的東西很有講究。這樣的牲口，肉的營養價值才會高，肉質也會更加的鮮美。”

李德謇眨了眨眼睛說道：“有這麼玄乎嗎？”

江晨也不再向他解釋，只說了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這隻有親自品嚐之後才會知道其中的差別。

“對了大哥，義父去揚州已經有段時間了，有沒有查到些什麼？”江晨已經融進了李靖義子這個角色之中。

李德謇從四月初待到了四月中，儘管每隔幾天都會出去查探侯越與天子教的聯絡，甚至半夜三更換了一身行頭，深入侯府的舉動也有過，可就是沒有找到一丁點的線索。

侯越都是照常做著縣令該做的事，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李德謇搖了搖頭，道：“阿耶在揚州城也沒有查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閻羅殿和天子教就好像消失了一樣，沒留下任何蹤跡可尋。”

宰相親自前來，是我也會銷聲匿跡一段時間，江晨又道：“他們做的是見不得人的事，只要再次行動，總會有疏忽大意的時候。”

“嗯。”李德謇又道：“阿耶這幾日應該就會返回長安了。”

兩人邊走邊聊，離開了圈舍，只留下了在裡面哀嘆的李輝。

春茶的收購結束了，王有擴大收購區域，現在茶樓儲備的茶葉已經不少了。

王有夫婦也被江晨調派來負責牲口的飼養，李輝則是為了掩飾身份成為了兩人的上司。

李輝也沒有辦法，李靖的話就是軍令。走在田野間，李德謇突然感嘆道：“三郎，你那茶樓現在可謂是日進斗金，真是羨煞我也。”

江晨看了他一眼，勾著他的肩膀，笑道：“大哥現在怎麼也學會拐彎抹角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直接說。”

現在茶樓的生意越來越紅火，十幾天的時間裡，貴賓卡已經是有二十多人辦理了，不說一二樓的收益，光是貴賓卡的收益就已經有兩千多貫了。

“嘿嘿。”李德謇搓著手道：“你什麼時候開分店，哥哥想入夥。”

“大哥，你要棄武從商？”江晨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但想逗下他，於是故作驚訝的說道。

“說什麼呢。”李德謇瞪了他一眼，道：“這話要是讓阿耶聽到，不得扒了我的皮。”

江晨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