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最大的還是鹿敏才的幾個弟子,這一頭另類的短髮,衣著樸素的少年竟是望江樓與三國演義的作者,皆是發出疑惑的聲音。
年紀輕輕,即便是飽讀詩書,但沒有豐富的生活閱歷,怎麼能發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這種感嘆來。
與其說是不敢相信,不如說是不願相信。
鹿敏才愣了一會,回過神來,又聯想到近日流傳在揚州的那兩首詠春詩詞,便問道:“‘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與‘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這兩首詩詞莫非也是出自小郎君之手?”
鹿敏才與其弟子方才都未對出下聯,引得眾人細聲議論,他們可是縣學館博士和縣學館得意門生,這都不能對上一茶樓東家寫下的對聯。
不過此時聽到了鹿敏才問茶樓東家的問題後,都停止了議論,皆是將目光放到了江晨身上。
這可能嗎?一個小小商賈,有此等才華。
“讓鹿先生見笑了。”江晨笑道,反正遲早會被人知道那兩首詩詞是他作的,不如大方承認。
鹿敏才撫了撫鬍鬚,興奮道:“原來讓我等苦苦尋找的大才子就是小郎君啊!”
……
“對了,這小郎君不就是那日在街上叫賣的人嗎,原來還是個大才子。”
“我就說嘛,能做出那絕美甜品的人,豈會是一般人。”
“我早就猜到了,能寫出那種招人告示的人,會沒有一點才華?”
“想必柳絮小娘子也是因為這個才會選擇在這裡復出的吧。”
……
見江晨承認,眾人你一句,我一句,把各種事件都連到了一起。
目前茶樓多數是書生士子,這可是個大訊息,頓時議論聲紛紛。
江晨摸了摸鼻子,好像事情弄得有點大了。
“小郎君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才華,作出這幾首上等佳作,是讓我等學界人士甚是佩服,紛紛想請教一番,今日讓鹿某搶了先機,小郎君還不要吝嗇才好。”鹿敏才笑道。
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他身為縣學館博士,為弟子傳道受業解惑,是有才學,但也並不自大,不會因為對方年紀小,就否認對方才學。
櫃檯邊上的林楚楚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心道:大哥真厲害,就連縣學館博士都對他這麼客氣。旋即又想到大哥越來越好,自己卻還是什麼都不會,心裡又擔心起來。
“鹿先生您學富五車,知識廣博,桃李遍佈天下,為大唐培養棟樑之材,受寧縣人民所愛戴,豈是小子能比,偶得幾首詩詞,乃是運氣使然,談何才華。”江晨坦然道,對方能坐上縣學館博士這個位置,靠的是真材實料,他不過是佔了穿越這個契機。
鹿敏才撫須點頭,眼中含笑,心道:此子彬彬有禮、不驕不躁、人品端正,實屬難得,頓時對江晨的好感劇增,又問道:“不知小郎君的老師是哪位大家?”
“家師已經仙逝。”江晨故作悲傷道。
鹿敏才輕輕一嘆,他才華如此,老師的才學必定更加卓越,不能一見實屬憾事。
又見他神色悲傷,安慰道:“小郎君才華橫溢,日後必能高中狀元,我想這是對你老師最好的報答。”
這也是鹿敏才心裡所想。
有弟子能高中狀元,為官報效國家,是所有老師最大的期望。
江晨擦了擦眼角,勉強一笑,道:“小店只有茶水招待,鹿先生若不嫌棄,還請上三樓休息片刻,品上小店一壺好茶。”
“老夫既沒有對上小郎君的對子,又沒有那一百貫錢,如何上得了這三樓呢。”鹿敏才笑道。
“小店開門做生意,為的是賺錢,錢即為貴賓。”見鹿敏才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江晨又道:“小子是這裡東家,敬重仰慕的人,當奉為貴賓。這兩者並不衝突,所以鹿先生上不得這三樓,誰上得了?”
鹿敏才身後的弟子看著江晨,心道:真不愧是開店的,能說會道,這馬屁拍的是滴水不漏。
鹿敏才哈哈一笑,道:“小郎君如此盛情邀請,老夫豈能再拒絕,不過瑣事纏身,時辰將到,不能耽擱,這茶小郎君先替老夫留著,事情辦完必定前來一品。”
江晨略微失望,不過以鹿敏才的人品,說了會再來肯定不會是客氣話而已,只好說道:“那小子恭候鹿先生。”說完,親自送鹿敏才等人出去。
“誰是江晨?”
江晨回來時,一青衣小廝正走到櫃檯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