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彷彿撕裂了一道道口子,雨水傾盆而下,並且伴隨著狂風,偶爾還有電光雷鳴。
難得一見的暴雨!
地上湧起一股股濛濛的水氣,空氣中透出陣陣令人愉悅的涼爽氣息。
天色漸暗。
城中各條街道上慢慢安靜下來。
因為下大雨的緣故,人們多半早早就回家了,開始享受晚餐,之後或許會端著一杯茶,在屋簷下感受一下難得的涼爽,再接下來當然要好好休息。
也有的獨坐在窗子邊上的,自酌自飲,望著窗外的暴雨和閃電,默默感受著天地的威力。
做生意的鋪子也準備早點打烊。
在外面叫賣或者送貨的夥計躲進鋪子,在掌櫃的吩咐之下麻利地收拾一番之後,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小聲聊天,有的蹲在臺階上呆呆地看著雨景,被掌櫃的罵一聲“還待在外面幹什麼等著挨雷劈啊”之後馬上進了屋子,對著掌櫃憨憨一笑,心裡卻想著等下覷個空子去大雨裡淋上一遭,那應該會更涼爽。
各處的酒樓慢慢熱鬧起來,這和往日沒什麼區別。
守城歸守城,飯還是要吃的。
這可是法帥說的。
法帥還說了,張志海區區一介跳樑小醜,不足為患,大夥兒不必心慌,該幹什麼幹什麼,現在遠沒到全民皆兵的時刻。
客人們笑著喝酒吃菜,多半都談了起今天的守城戰,神色頗為興奮。
具體的細節雖然不清楚,但是都知道打了勝仗,而且非常輕鬆。
這才是法帥軍的威力嘛!
守城就守城唄,反正這些日子貯備了不少東西。
聽說張志海那廝手下有不少精銳,想不到也就那樣啊!
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是多數人心中的想法。
巡邏隊並沒有因為下雨天而停止工作,依舊很盡責的在各處巡邏,維持秩序,謹防突發狀況。
這些日子掃了一批威脅,動靜鬧得很大,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北城牆上計程車兵大多數都回自己所屬軍團的地盤了,戰崗的人當然是少不了的,城牆上每隔不遠的距離皆有一所類似小亭子的建築物,專門用於遮陽避雨。
帥府燈火通明。
李無常等人自然也沒有閒著。
一間會議室中。
室內除了李無常和姜明倫兩人之外,尚有王萬宏、魏信、楊素、趙遜、沈存遠、周方、吳洵、韓大志、翟長平、曹浩等人。
都是如今房陵城的重要人士。
李無常看著眾人,提議道:“今晚派精兵從南邊小門摸出城去,殺張志海一個措手不及,如何?”
說話的語氣很平靜,可見他早有此想法。
周方呃了一聲,道:“法帥,今晚出兵好嗎?這天氣怕是不適合廝殺吧,而且若是大雨一直這麼下下去,火把都點不著吧?”
摸黑亂砍一氣嗎?
李無常道:“老周所慮有理,這天氣確實不適合廝殺,不過正因為如此,才更要出兵,他們可是都呆在野外,現在都成落湯雞了,相比之下,咱們絕對能稱得上是養精蓄銳……另外,要出兵的話,自然是等雨變小。”
周方笑道:“法帥說的是,屬下沒有上過戰場,適才也就隨口一提。”
李無常笑著點點頭,示意沒關係。
曹浩嘿嘿一笑,道:“愣少,你現在就好像街上那種算命的神棍一樣,你怎麼知道等下雨會變小?”
趙遜笑罵道:“多做一手準備總是沒錯的!萬一等下雨變小了呢?”
曹浩馬上舉手投降,道:“是是是……小的知錯了!”
眾人皆莞爾。
王萬宏沉聲道:“趁夜出兵是個不錯的主意,這天氣若是不好好利用,實在太可惜了,不過要好好計劃一番,以免弄巧成拙。
張志海雖非名將,也沒又打過特別漂亮的戰鬥,但他終是沙場老油條,該注意的地方他絕對不會大意,這等時候他更是會小心謹慎,絕不會輕易予我等偷襲他的機會。
他在今日的攻城戰中受挫不假,但是沒有傷到筋骨,加之他手下多半都是朔方精銳,所以要說他們計程車氣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也未必……”
張志海在馮翊作為魏冼的副將,和王萬宏在一個盤子裡打混了很久,王萬宏對他當然很瞭解。
李無常的眼睛掃過各位。
眾人知道他的意思。
到了暢所欲言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