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偉把盤子端出來仔細看了看,韭菜炒的肉。把盤子放回去順手扒了一下二碗,碗側了一下,小偉臉色大變。黃所問:“怎麼了?”他站在另一側,低頭想往冰箱裡面瞅。那會兒進口的冰箱很矮,只有一米六左右,他的身高往下面看有點費勁。
小偉慢慢把那個二碗端出來,手有點抖,遞到黃所眼前,碗裡,是半個蒸熟的乳方,小偉一瞬間嗓子就嘶啞了:“他,把施晶,吃了。”狠狠的嚥了一口唾沫。
黃所接過二碗看了看,把二碗放到冰箱上面,過去一斧子劈在冰櫃上,乒乓幾下把上面裝的鎖頭砸落下來。
腳步一響,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帶著酒味走了進來:“怎麼不關門呢?你們誰呀?這是幹什麼?”
兩個人誰也沒搭理這個亂入的鄰居,站在那裡看著冰櫃,小偉抬了抬手:“你開吧。”
黃所沒吱聲,往後退了半步看了小偉一眼:你上。
小偉深吸了一口氣,手搭在冰櫃上。
那鄰居走了進來:“老羅呢?你們誰呀?在這幹什麼玩藝兒呢?這怎麼人家不在家把人東西都砸了呢?”他看了看砸落在地上的掛鎖。
小偉往後退了一步,指了指冰櫃:“來,正好,你把它開啟。”
那鄰居瞅了瞅小偉:“你們誰呀?在這幹什麼玩藝兒啊?”
黃所說:“什麼誰誰誰,誰誰誰的?這衣服不認識啊?你外國來的呀?”
那鄰居看了看黃所身上的衣服:“哦,警察啊,警察,砸人家冰箱幹什麼玩藝兒啊?”
小偉說:“來,你把這冰櫃開啟。”
鄰居往後退了一步,搖了搖頭說:“不,是不是讓我開啟,然後說我偷東西?不行,我得報警。”扭頭就往外走,黃所伸手把他扯回來:“我就是警察,你去哪報?報吧,報什麼?”
那個也就是一米七的個,抬頭看了一眼黃所的臉,瞅了一眼冰櫃,說:“那幹啥非得叫我開呀?”
黃所捏了捏鼻子,瞅了小偉一眼,說:“趕緊的,你開。”
小偉又往後退了半步:“我膽小,不行,還是你來吧。”
那鄰居看了看兩個人:“冰櫃有什麼怕的呀?這東西就是裝東西的,怕啥呀?”過去就把冰櫃門翻起來了:“你看,這不就開了嗎?怕啥?”
小偉飛速的把頭扭到一邊,說:“你看看裡面有啥?”
那鄰居低頭往冰櫃裡看:“啥?肉唄。媽呀,媽呀媽呀,這是啥呀?”可能是冰櫃裡揹著光他有點看不清,他伸手進去拿起一樣東西出來:“這是啥呀?”
小偉眼睛一眯,死死的咬住牙關,黃所到是吁了一口長氣,一顆石頭落地的樣子。
雖然凍變形了,上面掛著白色雪霜,但人頭又怎麼能認不出來?
那鄰居媽呀一聲扔了人頭啪嘰一下摔了個腚蹲,連滾帶爬的往外奔,可能是喝了酒也可能是嚇的,掙扎了半天也沒怎麼動地方,整個身子都軟了,屋裡漾起了一股尿臊味。
小偉咬著牙探頭往冰櫃裡看了一下:兩個小腿,一個大腿,一隻半胳膊,被割了上下兩處肥肉的軀幹。手腳都不見了。
硬著頭皮把人頭撿起來放回冰櫃,合上蓋子,小偉頭了的汗水都流了下來。
“現在怎麼弄?”小偉問黃所。
黃所撓了撓下巴,把手裡的斧子放到冰櫃上面,說:“上報吧,你給柳廳打個電話,聽聽他怎麼安排。我給老陸說一聲。”
兩個人把鄰居從屋裡拖出來,鎖好房門下了樓來到小賣部。
羅老闆還是那個姿勢低頭蹲在那,他兒子也還是鬥雞一樣瞪著陸所和小劉。
陸所搬了個凳子在門口坐著呢,聽見腳步聲扭頭看過來:“怎麼樣?有什麼發現?”
小偉皺著眉頭強壓著嘔吐感,沒接話,進屋去打電話,黃所走到陸所身邊蹲下小聲說:“找著了,再晚幾天就徹底沒了,死無對證。”
陸所奇怪的問:“為什麼?”
黃所抿了抿嘴,看著陸所說:“再晚幾天,他就吃完了,還上哪找?”
陸所臉色一白,指了指低頭的羅老闆,黃所點了點頭,一屁股坐到地面上,從陸所身上掏煙點了一根。
屋裡,小偉拿起電話,想了下看了看時間,九點二十了,估計柳廳那邊又該睡下了。想了一下,還是咬著牙撥了號。
通了幾聲,那邊接起來,柳廳的聲音傳了過來:“喂?誰?”
小偉說:“叔,我,小偉,你睡覺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