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主任撿起桌上的煙叨在嘴裡,低頭拉開抽屜找打火機,說:“忙你就走了啊?你這麼大領導呢,我哪敢說忙啊。有事說吧。”聽說話就知道兩個人真是熟人,論級別這個管理辦主任頂大天是個科級,劉哥可是準準的副廳。
劉哥說:“找你還能幹什麼?給我弄兩個攤位,地方寬點。”
孫主任愣了一下,看了看劉哥,目光在小偉和陳輝臉上劃過,點了點頭,說:“早你怎麼不吱聲呢?這會兒都滿了。”想了想站起來說:“等我一下,我去趟廁所,今天有點鬧肚子。”
劉哥站起來說:“正好,一起。”兩個人出了辦公室。
到了外面,孫主任問:“誰呀?”領著劉哥走到後面一個拐角裡。
劉哥撓了撓頭頂說:“我們老大的孩子,東北最大那個,這個攤必須得有,難得來找我一次的。”
孫主任抽了口煙,吐出長長的煙氣,琢磨了一下說:“地方到是有,關鍵是給出來了就得得罪不少人呢,現在這塊兒這麼火當初誰也沒想到,計劃上有點不周全,誰家沒點關係?現在一天到晚都有人找我呢,我頭髮都快掉沒了。”
那會兒人們對掙錢的熱情絕對比現在狂熱,而且那個年代掙錢的路子實在是少,有一點機會兒都是爭搶的不得了。
劉哥說:“要是別人我都不來麻煩你,這個必須辦哪。再說了,得罪誰?誰有能耐讓他去奉天找去唄,你看他們敢不?有人說啥讓他找我。”
孫主任慢慢點了點頭,說:“行吧,不過租金少不了啊,必須按正常的來,要不就說不過去了。”
劉哥斜了孫主任一眼說:“人家能差你那點租金哪?你瞅著點別給出了啥事就行,這邊老實的可不多。”
孫主任說:“那到不能,個人做個人買賣。派出所馬上過來在這設點了,一天人太多了,小偷小摸的都特麼盯上了,天天準點來這上班。”
劉哥說:“那麼的,我和他說一聲,到時候讓他幫你在太原街那邊尋摸個地方,不白欠你人情。”
孫主任笑著說:“那可挺好,能行啊?”
劉哥說:“他答應了就行,人家老頭子在東北幹啥不行?會託生啊,和人家想嫉妒都嫉妒不起來。”
孫主任說:“那你想點啥辦法回去重託生唄。”
劉哥捶了孫主任一下笑了,兩個人一起去上了廁所,洗了手回到辦公室。
進了屋,劉哥對陳輝說:“小輝,你來。”陳輝站起來,兩個人來到外邊,劉哥說:“說妥了。老孫家裡也是做買賣的,讓我問一下,能幫他在太原街弄個地方不?”
陳輝問:“幹什麼的呀?”
劉哥往商場裡指了指說:“衣服鞋帽,就這些東西唄。”
陳輝說:“我得回去問問,能行。反正不管是太原還是中街我幫他找一個地方唄,不過時間上不敢保證啊,可別說死了,我想想啊,九月底之前吧,行不?他想到多大地方?”
劉哥說:“那邊能弄個地方就不錯了,還任他挑啊?他肯定明白,到時候他自己再想招唄。”
陳輝說:“那行,那就省心了,我們正好也找鋪面呢,到時候給他割點出來就行了,租金他自己交。價格到時候跟著我們走,我們弄的地方肯定大,應該不能高。劉哥你弄不?想弄的話我直接給你帶出來。”
那會兒做生意租店面,是越大越好租,越小越不好找。樓盤屋宇都在公家單位手裡,人家沒那耐心一小塊一小間的和你談,這也是後來像奉天春天百貨這種經營模式火起來的原因,私人租不起,完了心眼活的就把整樓租下來做分割生意。
像北中街的奉天春天百貨,現在已經被上海復星收購了,就是中街的豫瓏商場二期。它當初就是這麼發家起來的,這老闆就是個心思活膽大的,當然,也是有門路。
他最開始是租廣場,然後搭個簡易商場分成攤位出租,奉天工業展覽館廣場,天津北街拆遷空地,勝利南街拆遷空地,昆明北街,反正從80年代後期開始他就不停的這麼折騰,哪有空地就租兩年。
90年代錢好掙啊,不管他擺在哪裡都是瞬間被人搶租一空,塞的滿滿的。到了15年的時候,他把在北中街擁有的一萬八千四百平米的固定物業,打包賣給了上海復星。
二十幾年時間,淨收入是多少?中街的地價在98年就是一萬二一個平方了。現在回過來想,他付出的除了時間還有什麼?就是租一塊空地搭個蓬子,惟膽大爾,北中街的房子賣了以後,他在中街還有樓呢。
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