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蛋皮別往鋪上地上扔,這玩藝兒不好掃不知道啊?看看這鋪上的黃,嘴漏啊?”掃到小偉他們這的時候,列車員對著一地的雞蛋皮雞蛋黃渣有點冒火。
小偉說:“別和我說,不是我們吃的。”那邊隔著幾米遠坐著抽菸的大叔看著這邊也不出聲。
列車員拿笤帚把往鋪上磕了磕說:“這誰的鋪?”
耿惠說:“我的。怎麼了?”
列車員瞅了小偉一眼,對耿惠說:“雞蛋皮怎麼弄的到處都是呢?”
小紅說:“不是我們弄的,是上鋪那人弄的,他非得在這吃我們還能把人攆走啊?”
列車員指著那半袋雞蛋說:“這不是你的唄?”伸手拎了起來,舊袋,有點漏,鋪上溼了一塊。
耿惠搖搖頭,列車員沒再說話,把半袋子雞蛋啪的扔到地板上,幾笤帚就和垃圾混一起了,那大叔蹦起來跑了回來:“幹什麼呀同志?你扔我雞蛋幹什麼?”
列車員瞅了他一眼,指著耿惠的鋪說:“你自己看看,那是你的鋪嗎?你看看這鋪上鋪下,你吃個雞蛋還帶鼓風啊?在車廂裡抽菸,罰款,二十。”
大叔指著地板上的雞蛋說:“還罰我錢?你扔我雞蛋有理啊?你憑什麼扔我雞蛋?”
列車員說:“因為你抽菸。列車上車廂內不準抽菸知道不?多大人了?用我教教你不?”
大叔指著邊上說:“抽菸的這麼些個呢,光我一個人抽啊?我一年坐你們車十幾趟什麼時候開始管抽菸了?我找你們列車長去。”扭頭就要走。
列車員伸手捏住大叔胳膊上的衣服說:“你愛找誰找誰,先把罰款交了,用我喊乘警不?”
大叔指著邊上說:“他們也都抽了,你罰了他們我就交。”
那邊一個二十來歲的哥們站起來:“你麻了個比,你哪隻眼睛看著我抽了?來,你找著菸頭我給你出罰款,找不著我特麼弄死你。過來找來。”他鋪邊上的窗子開著,風呼呼往裡吹,菸頭早扔外頭去了。
那個時候的火車不管硬座還是臥鋪窗戶都能隨時開啟。
大叔哽住,列車員說:“交錢。別人我沒看著,我就看著你了。”
一個大姐甩著手上的水從廁所那邊走過來,說:“哎呀媽呀,這麼些雞蛋就扔了啊?敗家啊。”彎腰把那半袋雞蛋拎了起來,晃了幾下把袋子上粘的雞蛋皮搖掉拎著就走:“太敗家了,好好的雞蛋就扔了。”
大叔說:“那是我的。”
大姐扭頭打量了他一眼說:“你的?你的扔垃圾堆裡啊?你沒看著我從地上撿的呀?大老爺們也不知道磕磣。”拎著雞蛋走了。
“香菸水果大瓜子了啊,撲克麻將跳跳棋啊。啤酒飲料礦泉水,你們這幹什麼呢?”售貨哥們推著貨車從後邊過來,問列車員。
列車員說:“這個抽菸的,罰款不交。”
售貨員看了大叔一眼說:“認倒黴吧,趕緊交了省事,一會兒乘警來了你得去派出所了。哥幾個,還要點啥不?”他對小偉說了一句,然後對列車員說:“那車廂剛才打起來了,一哥們那腳太臭了,坐鋪上摳。”
列車員說:“真的呀?劉姐沒事吧?”
售貨員說:“沒事,是幾個乘客打起來了,她在那處理呢,老胡在那呢。再來兩瓶不?”他又問了夏茂盛一句,扭過頭來眼睛一瞪,喊:“那大姐,孩子撒尿去廁所,你在車廂裡把呀?”
列車員退了半步歪頭看過去,喊:“你在家也隨便擱屋裡把尿啊?趕緊去廁所聽見沒?罰你款你信不?”那邊大姐的聲音悠悠的飄過來:“我在家就在屋裡把,小孩子尿一潑怕啥?”
“誰特麼動我包了?誰動的?找死是不?”一個洗了臉回來的男的站在行李架下面罵。
列車員把笤帚放下走過去:“吵吵什麼?包丟啦?”
那男的扭頭看了列車員一眼說:“沒丟。我本來是放那塊的,特麼不知道是誰給我拿這邊來了,手賤哪?”
列車員看了一眼那個包黑著臉說:“我拿的,我手賤,怎麼的?你包精貴你怎麼不摟著呢?沒丟你扎乎什麼呀?你原來特麼放穩了嗎?掉下了來砸了人你賠還是我賠?你趕緊去拿拖把把尿拖了,這是你家啊?有沒有點公德心?”他又對把尿那大姐喊了一句。
大姐站起來把手裡的孩子往列車員懷裡一塞,說:“抱好,摔了別說我訛你。”扭頭去拿拖把去了。
那孩子也不哭,伸手去摳列車員的肩章。
小紅抱著耿惠把下巴放在耿惠肩膀上看著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