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宏問：“弄你這個得投多少錢？”

小偉說：“幾萬塊錢得，沒事兒，到時候我幫你先開起來，你再慢慢還我就行了。”

張大宏想了想，說：“其實我也一直琢磨乾點什麼，光拿死工資也沒勁，想買個漢顯都買不起。”

張大偉說：“拉倒吧你，你好賴還有個呢，我想弄個二手的松夏我爸都不給錢。”

小偉說：“我那有個摩托的二代機，我帶了一年多，你要不嫌乎就拿去用著。得自己回去寫號。”

他們幾個早就換上漢顯了。93年過年這會兒摩托大漢顯機要五千多。

張大偉一陣驚喜：“真的呀？不唬我？”

小偉說：“一箇舊BB機唬你什麼，一會兒給你。”

陳輝說：“等兩天拿兩個漢顯得了，舊的讓我哥拿去，他能賣。”

張大偉舔了一下嘴唇，說：“不不用了陳哥，有用的就行，二代舊的還小一千呢。”

小偉遲疑了一下，扭頭看了看那桌的三叔，說：“你倆要是不怕捱罵就拿漢顯，大偉你有錢交服務費嗎？”

漢顯的服務費比數字機貴了三倍，93這會兒一年要一千多，估計張大偉一年的零花錢也就這個數，或許還不夠。

張大偉有點兒糾結，想要啊，可也確實沒錢哪。

小偉說：“你自己是想念技校還是上高中？”

張大偉說：“我想啥有啥用啊，老頭一句話誰敢不聽？我想念高中當警察呢，我爸就讓我趕緊上班。”

小偉想了想說：“你要是感覺學習上沒什麼問題就唸高中吧，到時候考警院，我和那邊關係還行，到時候分到省廳這邊來應該沒問題。”

張大偉睜大了眼睛：“真的呀？”

陳輝說：“小偉自己就是省廳的處級巡視員，和廳長好著呢。警院的院長是我們公司的顧問。”

張大宏伸手在小偉肩膀上拍了拍：“你現在確實牛逼了，早點來認識你就好了，我特麼這輩子也就窩廠裡掙那一個月三四百塊錢了。”

小偉說：“把時間安排好，開個蛋糕店，我再把啤酒代理給你，掙點錢還是挺容易的，但是你工作上我幫不上什麼忙。”

陳輝說：“俺家是電力的，你們杯鋼自己有發電廠，搭不上。小偉這邊杯溪的關係有，但是沒法往你身上用啊，你得想辦法熬上來先，哪怕就是個科員都行。明白不？”

張大偉不明白，問：“為啥呀？”

陳輝說：“你讓小偉去找你們市書記，為了一個杯鋼的基層工人打招呼啊？能張那個嘴不？”

小偉說：“關鍵是杯鋼那邊沒關係，我只能找到市裡，差的有點兒多。”

張大宏說：“可算了，那就讓人家把你看低了。我就老老實實當個工人，掙點錢在手裡是真的。”

小偉的褲兜裡電話響起來。

小偉放下筷子掏出電話接通。

“是，兄弟集團的張董事長吧？”

“是我，你哪裡？”

“我是省委辦公廳，我姓陶，叫我小陶就行。是這樣，你們是咱們省的龍頭企業家，下午書記一行會到貴公司去走訪一下，給您，還有家裡的長輩拜個早年，你看看時間上有沒有什麼不方便？”

小偉看了陳輝一眼，又扭頭看了看正和大爺碰杯的老陳，說：“你，稍等一下，行吧？”明白這電話就是奔著老陳來的。

那邊笑著說：“行，安排好了您給我回個話兒就行。”

小偉起來走到老陳這邊，在他耳邊小聲說：“省委辦公廳電話，說，下午書記想過來走訪拜年。”

老陳說：“來吧，這種禮節上的東西不能拒絕，得罪人沒有必要，對你們也有好處。”

小偉笑著說：“我們算個屁呀，這還不是衝你來的。”

老陳說：“越往上啊，關係越複雜，就得戴上假臉，永遠不要輕易得罪任何一個人，懂吧？老和我關係還可以，來吧，去你樓上坐一會兒。”

小偉給那邊回了一個電話，兩邊確定了一下時間。

回到桌子邊坐下，陳輝問：“誰呀？找我爸？靠，想躲幾天清淨都不行，都追這來了。我爸回來過年就是因為這幾天迎來送往的事太多。”

小偉說：“兩點半，書記過來，其他還誰來我沒問。”

陳輝說：“要是談到國企的事兒，任何事兒你都別搭茬，聽見沒？咱不碰。”

小偉說：“知道。自己這攤都忙活不過來呢，哪有那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