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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2章 冬去春來

歷史上文人雅士對春天的描述簡直不要太多,角度不要太三百八,就算是近代的騷人墨客也是文章不絕,春,一向是受到偏愛的季節。

但是和大多數詩詞章句裡不太一樣的是,東北的春天來的總是那麼的遲緩。

當南方二月春風似剪刀的時候,東北還在數九隆冬話雪天,正是一年裡最冷的日子。

三月風雨綠江南的時候,東北在北風煙雪裡含著眼淚唱詩詞裡都是騙人的。究其原因,在詩詞歌賦盛行的時代,這裡還不屬於中華版圖,所以,我們在歷史上幾乎找不到描寫東北的句子。僅有的一點兒也是戰爭,充滿了悲涼。東北沒有春。

南方的春是瞬發秒至的,忽然一夜之間滿山遍野的花兒綻放,春天就來了,然後就是滿大街妖嬈的腰肢。

東北的春步履蹣跚,被殘冬壓迫的沒了脾氣,只是等著它走了罷。於是一邊積雪消融,一邊冷冽刺骨,東北有老話叫春捂秋凍,春天的冷是直入骨髓的。如果可以把那幾個月份叫做春天。

待到東北山花發枝青松轉翠,漫山遍野的浸出來綠色,南方已經是初夏時節了。

大抵,要四五月吧,山陰裡最後的那塊冰終於化成水消失不見,風雖仍涼但不再陰冷,田野裡開始燒茬子弄田壟,桃啊杏啊開始吐出花意,人們也脫去了棉衣,換上了了輕薄的毛衣。

或者有身體強壯些的,直接省去了毛衣直接換上了更輕薄的秋衣,夜風一吹,馬上就縮成一團瑟瑟發抖起來。

要等到夜風暖起來,時間就已經跨到了六月,什麼花兒都已經開過了,脫下秋衣想喊上一聲春天你好,春卻已經遠遠的走了,站在你面前笑魘如花的,是夏。

在萬柳公園南下角的這個院子裡,小偉一家人正在種地,翻開黑土,修理成壟,灑下種子。

“媽,這會兒種蔥啊?現在春蔥都起一尺高了吧?咱這,是得等什麼時候吃啊?”

小偉媽頭都不回:“今天吃不著,得等明年雪化了吃了,那咋整?今年不種明年更沒有。”

小偉說:“上秋再種不行嗎?這,佔著地幹什麼?種點別的不好啊?”

小偉媽說:“你還真打算當地種啊?這也就是個念想,能種啥?灑幾把蔥,下幾把韭菜,邊上圍兩壟生菜也就差不多了,頂多起幾架黃瓜。”

小偉爸站直腰看過來:“杮子辣椒啥的,不種啊?芸豆茄子,種子我都弄回來了。”

小偉媽看了看主樓後面這塊地,在心裡劃了一下,說:“想種就種吧,反正也能弄下,行啊,今年先這麼弄著吧,完了到秋了再琢磨明年怎麼種。那,芸豆黃瓜拿什麼架秧?”

小偉說:“我弄的竹竿,隔幾天給你拖回來,夠你用。”

小偉爸放下鋤頭,想了想問:“咱這地上啥肥?弄尿素啊?”

小偉說:“咱自己的化肥飼料廠,肥不有得是,到時候叫洪亮拖兩袋回來就夠用了。這地用上肥嗎?”

小偉爸說:“上點好。這是生地,多少年不種淨長草了,就怕地肥不夠,先看看吧。”

“哇啊,哇啊。”樓上傳來根生同志響亮清徹的哭聲,小偉媽說:“這個孩子,這嗓門,太大了。”

小偉爸說:“嗓門大還不好,小子,說明體格好,像小偉小時候,像崽貓似的好啊?”

小偉媽說:“哎呀,大軍媳婦兒這也要生了吧?我也要有孫子孫女嘍,老了。”

小偉問:“你們什麼時候過去?我算著天該快了。”

小偉媽說:“我們走了小兵咋整?這邊這一攤子呢。”

小偉笑著說:“說的好像離了你不行了是的,又不是走幾年。你們還打算在那邊住多久啊?”

小偉媽熟練的用腳把種子埋好,說:“怎麼不得滿月啊?一來一回的,兩個月得吧?”

小偉說:“兩個月就兩個月唄,你們住到過年也行,到時候一起回來。家裡這頭有啥耽心的,這麼多人呢。”

三個人麻利的配合著種地,一邊說著家常,打壟,挖坑,埋種,澆水,行雲流水一樣自然。

院子裡草木朝發,果樹還剛見新綠,柳樹已經抽了新枝兒把葉掛滿了,林子裡,花圃里長出綠苒苒的草尖來,雞們歡快的在林子裡鑽來鑽去,鴨子和大鵝悠閒的飄浮在池塘裡,大狗俯伏在樓角的石臺上看著幾個人種地。一派欣欣向榮的感覺。

“去年那會兒你天天扒在派出所了,三天兩頭就弄個案子,這怎麼過了年老實了呢?我看你這陣兒總在家晃,不想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