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錦衣衛的人?”
“不錯!”
“你說實話,你到我葉家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這……送信呀!”
“哼!你們錦衣衛又不是民信局和驛站,怎麼還幹送信這種事情了?”
葉紹袁很快就翻臉,一番質問下來,最後說道:“你走吧,我們葉家不歡迎廠衛!”
對於葉紹袁的反應,蘇景也顯得有些無奈。
沒辦法的事情啊,誰讓廠衛臭名昭著到了如此地步呢?
葉紹袁向來痛恨閹黨的行為,雖然性格使然,讓他不會做出周順昌那樣過激的行為,但葉紹袁歷史上確實因此而多次辭官。
現在錦衣衛的人都到他家裡來了,他自然要生氣。
這個,就是所謂的世俗偏見!
蘇景心裡哭,可是蘇景說不出來。
他從答應周順昌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他將來要走的事情,讓他會很孤獨……
一方面,蘇景他要以打到閹黨為目的,但另一方面還要在明面上與閹黨打成一片,然後和那些所謂的好人以及正人君子作對!
蘇景被趕出了葉家,臨出門的時候,蘇景回頭看了一眼葉小鸞,眼神裡面滿是委屈,而葉小鸞也看著他,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
這可能,是蘇景唯一能夠感到欣慰的。
等蘇景被趕走了,沈宜修對葉紹袁說道:“這個蘇景不是說父母雙亡之後便發狂了嗎?但現在看來他卻不似癲狂之人,而且還進入了錦衣衛……”
“哼,一個閹黨,談論這種人幹什麼?”葉紹袁嘟囔道:“廠衛之中,都是大奸大惡之人!”
說罷,葉紹袁氣呼呼地回書房去了。
沈宜修看著兩個女兒搖搖頭,問道:“你們都看到了吧?以後,不許再和這個蘇景來往!”
“為什麼?”葉小紈著急地反問。
“為什麼?”沈宜修回過頭來,耐心地解釋道:“因為他是錦衣衛的人,這錦衣衛是幹什麼的,相信不用我和你們說吧?”
前陣子,東廠和錦衣衛四處搜捕周順昌,威風凜凜,去年廠衛也來過蘇州,還殺了許多人,搞得蘇州一帶的百姓提起廠衛就色變。
葉小紈替蘇景解釋道:“母親,蘇公子可不是那樣的人,而且瓊章還親眼看見蘇公子帶人捉拿十虎的,那個還了許多人的米縣令也是蘇公子抓起來的……”
沈宜修聽了,心道:那十虎伏法和米縣令被拿入大牢的事情,這幾天確實傳得很兇,而且聽說為民除害的人就是以為姓蘇的公子,難道……真的是他?
覺得丈夫可能真誤會了蘇景,沈宜修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讓葉小紈和葉小鸞回房去,她來到書房門外,敲了敲門之後走了進去。
葉紹袁正在看一幅畫,這幅畫是周順昌畫的。
周順昌的吳門有名的畫家,葉紹袁夫婦工詩詞,不過對畫卻又很強的鑑賞能力。
葉紹袁看畫看得很認真,看望之後他突然驚起,然後還瞪大了雙眼。
沈宜修連忙問道:“相公,怎麼了?”
“宛君,你來看!”葉紹袁讓沈宜修過來,然後將畫攤開在沈宜修的面前。
沈宜修看得很仔細,看了半晌之後,她也驚呆了,與葉紹袁對視一眼。
葉紹袁點點頭,輕聲說道:“宛君,你看出來了?”
沈宜修指著畫紙上面一一解答道:“此畫上面畫的乃是淝水之戰,並且戰旗上面還隱隱有朱序二字,這朱序被苻秦所俘虜卻心向晉朝,後來藉機告知苻秦機密導致苻秦淝水之戰大敗……相公,這幅畫確實是景文先生親筆畫的!”
“嗯!”葉紹袁指著畫中一個人物說道:“你再看看此人……”
“看出來了,就是他。”沈宜修沒有點明,而是問道:“此畫景文先生為何要交給夫君?夫君你歷來不參與政黨之爭的呀!”
葉紹袁說道:“景文先生只是拜託我傳畫的,這畫他真正要給的人是石仙公啊!宛君你看,這河畔石塊格局,隱隱有石仙二字……”
“還是夫君看畫看得更加仔細一些!”沈宜修經過葉紹袁指點,才看到了這個地方。
“石仙公現在就在南都出任兵部尚書,滿朝之中,也就他能明白景文先生心意了!”葉紹袁悠悠一嘆,然後又說道:“那人年少,想不到卻也有如此的勇氣與大志,這一次,倒是我冤枉他啦!”
“豈止是你?”沈宜修笑著說道:“相公,其實妾身也冤枉他了,不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