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蘇景喊毛一鷺為老師,這個關係攀得非常的牽強。
因為毛一鷺並非蘇州提學官,再者毛一鷺一個應天巡撫,也和蘇州治下的秀才考生沒有太多的關係。
可蘇景還真就這樣攀關係了,所以在毛一鷺看來,這小子也是一個趨炎附勢之輩,他心中已經想要培養一下。
但是,這還得看蘇景值不值得他來培養!
毛一鷺當即便好言對蘇景相勸,讓蘇景先留在錦衣衛的衛所,等待他進一步對周順昌稽核、問訊,然後再來對他進行嘉獎。
可是當毛一鷺答應之後,一連過去了三天,都再也沒有來見過蘇景。
看起來,就好像毛一鷺把蘇景給忘記了一樣。
但蘇景呢,卻也沒有介意,反而是這些天在錦衣衛的衛所,和那些錦衣緹騎把關係搞好。
錦衣緹騎之中都是清一色的漢子,男人嘛,無非就是喜歡那幾樣事情,吃喝嫖賭……
蘇景知道,現在周順昌已經入獄,他這個‘臥底’的身份再也不能更改,更不能退縮,所以這場他得繼續往下演。
所以這些天蘇景和打成一片的錦衣緹騎們,沒事就進出賭坊。
本來蘇景沒什麼本錢的,還在賭坊大手大腳,三天下來,便輸了好幾百兩,但因為蘇景每一次都和錦衣衛一起前往賭坊,那賭坊的老闆自然也沒有逼迫他還錢太緊。
蘇景反而越輸越大方,經常請那些錦衣衛的人下館子,吃美味佳餚,甚至還有一次興致來了,帶著大夥一起去了一趟青樓。
這些事蹟,果然無一例外,全部被錦衣衛的人稟告到了毛一鷺這裡。
毛一鷺本來無權掌管錦衣衛的,錦衣衛是皇家親軍,官員無權調動,但魏忠賢掌權以後任命親信掌管錦衣衛,這個時候的錦衣衛實質上已經被魏忠賢掌控。毛一鷺是魏忠賢手下的得力干將之一,他出任應天巡撫,這南鎮的錦衣衛衛所自然也歸他調遣。
於是到了第三日,毛一鷺前來找到蘇景,對他說道:“周順昌的案子,一時間還沒有辦法了結,相信你也聽到一些風聲了,許多蘇州的民眾對於抓捕周順昌一事懷有不滿之心,只怕這個案子一時間還難以了結呀!”
蘇景聞言,立馬問道:“莫非大人你還對付不了這些刁民?”
“刁民?嘿嘿,不錯!”毛一鷺陰森森地罵道:“這些蘇州百姓,就是養尊處優慣了,他們追逐利益,往往就缺少教化,現在居然連朝廷的命令都要違抗,這不是刁民又是什麼?”
此時的毛一鷺,儼然就是一副奸雄的姿態。
而蘇景,倒是像極了一個反派壞蛋,依附在毛一鷺的身邊。
蘇景對毛一鷺進言道:“巡撫大人,學生以為這蘇州民亂切忌不可釀成,否則只怕此事傳開來,會影響到大人你的前途……啊哈,大人莫要誤會,學生並不是別的意思,學生自然知道大人乃是魏公公的得力助臂,但大人你畢竟不是那內廷之人,這士林非議是能免則免啊!”
毛一鷺連連點頭,答道:“你說得不錯,有些地方本官確實需要注意。”
說話間,毛一鷺便高看了蘇景一看,心道:這小子不錯,確實是在為我出謀劃策,而且他所說的要注意士林清議,也確實是我需要看重的。
幾句話,就讓毛一鷺與蘇景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不少。
毛一鷺對蘇景笑道:“聽說你近日在府城開銷甚大呀,雖然周順昌的案子暫時還不能定下來,不過錦衣衛答應給你的賞銀卻是不會少,等下便有人將那銀兩送過來……”
蘇景連忙說道:“學生只是為老師分憂,這賞銀豈敢一個人獨佔?學生打算拿出一千兩來孝敬老師,另外再拿出一千兩來,以老師的名義分發給錦衣衛的各位仁兄。老師近來,可能會多依賴錦衣衛的人出面,幫助老師鎮壓一些宵小之輩,所以若是能夠給他們一些甜頭,肯定會讓他們在辦事之時更加賣力!”
“不錯,你想得很周到!”毛一鷺投來讚許的目光,這個時候,他對蘇景已經開始產生信任了,因為這幾日來的考察讓毛一鷺幾乎可以確定,這個蘇景與他是同一路的貨色……
毛一鷺看著蘇景說道:“你在我面前自稱學生,那今後你便是我毛一鷺的弟子,不過你現在只是秀才身份,若要出頭還得等鄉試、會試以及殿試之後。保守估計,恐怕也得花上三到五年的時間。這還是為師暗中花許多功夫為你打點才能保險的,你怎麼看?”
毛一鷺這是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漿啊!
剛剛蘇景才和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