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些事情的蘇景,當然不想惹上這樣的麻煩,所以他不會和劉鐸走得太近。
除非,劉鐸現在還沒做這樣的蠢事。
廋西湖的意思就是小西湖,比西湖要小一些,這只是指湖的規模,並不是指環境。當然,西湖美景確實鮮有能比得上的地方,揚州廋西湖也比之不及,但也很美。
特別是夜晚,畫舫遍佈江上,燈光燦爛,若如星漢。
置身其中的人是幸福的,但蘇景卻覺得,如果夜晚在高處俯瞰廋西湖,見到這像是滿天星光的樣子,也絕對別有一番滋味。
有時候,遠遠地旁觀,做一個燈火闌珊處的看客,或許更能欣賞到美景,因為你看到的是全域性,而不是置身其中的區域性。
蘇景和張可大應邀前來,他們的屬下也有安排,在旁邊,劉鐸給他們準備了一艘畫舫,上面也是燈光燦爛,歌舞昇平。
楊全山和高路虎對蘇景寸步不離,這個時候他們雖然沒有到另外一艘畫舫,但也不好跟著蘇景坐到劉鐸那一桌去,所以便在外間坐著。
劉鐸吩咐歌女起舞,又開始向蘇景和楊全山敬酒,在他的身邊,還有兩位揚州的官員作陪。
蘇景哈哈大笑,說道:“張總兵才是正使,也是上官,品級可比我們在坐的都要高,劉知府你要找人喝酒,起碼得先把張總兵給喝盡興了吧?”
經過上一次和張可大喝酒,蘇景算是因禍得福,也正確地理解到了自己現在的酒量,也不敢逞能了,所以讓劉鐸他們先敬張可大。
劉鐸等人連忙賠笑,紛紛說蘇景的話有道理。
可能是現在蘇景已經名聲在外了,所以這些揚州的官員對蘇景也是非常的客氣。
雖然說在座的人裡面張可大才是最大的官,劉鐸才是東道主,可蘇景隱隱覺得這些人,都以他為中心,有一種被眾星拱月的感覺。
蘇景可不想被拱,他知道這些人並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這麼客氣的,而是因為他背後的李實和毛一鷺。
張可大看穿了蘇景的心思,知道他酒量不行,便淺笑一聲,說道:“來來來,蘇千戶可不是我這樣軍旅出身的粗人,他雖然身在錦衣衛,但卻是秀才出身,一個地道的文人,對於喝酒這些事情不是很在行,你們就和我喝吧!”
“來來來……”劉鐸帶頭,敬了張可大一杯,敬酒之後才說道:“下官預祝張總兵早日得以升遷,為我大明立不世功勳!”
“這話痛快!”張可大接受了劉鐸的祝福,他在別人面前,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還說道:“說實在的,我一個武夫,卻不能在前線領兵殺敵,在南京任職,這嘴裡都快閒出鳥來了,哪裡會痛快?我就喜歡聽劉知府說的話,希望早日能夠被調往前線,哪怕就是登萊也行,那裡正好有水師,要是他努爾哈赤敢有異動,我就馬上從海上發兵繞道他的老巢去,殺他個措手不及!”
蘇景知道,張可大說的是真心話,歷史上他也確實這麼幹過。
只是後來,遼東出了大事,袁崇煥擅做主張,斬殺了大將毛文龍,引起毛文弄部反抗譁變,造成‘吳橋叛變’,張可大領兵前往鎮壓,結果兵敗被殺……
張可大馳騁海域,多有建功,他和毛文龍一樣都是大明傑出的將領,可是因為一個袁崇煥,結果全部死了,蘇景真不知道後人為什麼還會聽信清人之言,說袁崇煥是明朝的英雄。
如果袁崇煥都能當英雄,那魏忠賢也可以當了,因為魏忠賢掌權時期的天啟朝,明軍對後金用兵是互有勝負的,魏忠賢下臺以後,明朝也就跟著不行了。
聽著張可大這番豪言壯語,蘇景的心裡暗暗在想,以後如果有機會,他能夠坐到高位,可以直接或者間接影響到遼東的戰事,那麼他要不要想辦法,把這個袁崇煥也弄下去呢?
因為袁崇煥實在是害人不淺,特別是他主張與後金談判,向努爾哈赤這種狼子野心的人求和,這才蘇景看來就是一種苟且的表現。
而且袁崇煥還確實資敵了,這是不爭的事實。
不管別人說得天花亂墜,蘇景只用這一條,就能否決袁崇煥這個人,他成不了明朝的英雄,也沒有這樣的資格。
史書是由勝利者編寫的,清朝抬高一個袁崇煥的身份,就能把明朝的皇帝貶得一文不值,所以清朝歷來喜歡讚揚袁崇煥,可歷史終究就是歷史!
時間,可以還很多人清白。
當然,那些都是身後事,想多了也沒用。
畫舫上酒杯交錯,你來我往。
張可大的酒量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