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目送柳眉的身影,消失在袁府大門內的時候,蘇景第一次沒來由的,感覺到了惆悵。
方才獨處的那一刻,柳眉的一舉一動,一嗔一怒,都讓蘇景感受到了這個女孩,是真的非常愛他。
男人嘛,如果你連這個都感受不到,那你也基本就是該單身一輩子了。
柳眉的愛,是瘋狂的,執著的,不顧後果的。
也正是這樣的愛,才是最純粹和最真摯的愛!
這是蘇景感到惆悵的原因,因為最難消受美人恩!
袁府小姐,大學士袁可立之女。
這可能,是柳眉這輩子,改變其命運的一次轉折。
有了大學士女兒這個身份,柳眉在商會里的地位,無疑也會更加穩固。
站在袁府門前,蘇景看著已經關上的大門,如此感慨著。
他一回頭,卻是自己的家。
得了,現在家裡冷清得很,就蘇忠一個老僕人,另外蘇忠還找了位有些歲數的廚娘來,瞧那意思,蘇忠有點老樹逢春的跡象,平時沒事總見到蘇忠往老廚娘那邊跑。
蘇府人丁不旺,連少爺都不怎麼回家,怎麼可能旺得起來?
蘇景看了看自己家,便又走了。
他還有公務呢,酒樓那邊不能把朱由檢丟下。
朱由檢這一次來南京,其實他還有另外的目的。
除了送袁可立去山西,朱由檢還打算趁機找徐弘基商議一些事情。
徐紅顯然也很清楚,所以在蘇景和柳眉都走後,便把張可大也趕下了樓,讓他在樓下守著。
袁可立是不能趕走的,趕也趕不走,徐弘基雖然是國公,可是國公不能參與朝政,地位還不如袁可立這個大學士。
況且袁可立,也是可以值得信任的人。
徐弘基對朱由檢說道:“殿下此次來南京,可發現了一個問題?”
朱由檢點點頭,答道:“不錯,本王確實發現了一個問題,而這個問題,就出在一個人的身上!”
“蘇景!”
徐弘基和朱由檢,異口同聲地說出了蘇景的名字。
然後,二人相視一笑。
朱由檢說道:“本王非常奇怪,自魏忠賢掌權以後,錦衣衛已經完全淪為東廠的附庸,再無往日威風,這蘇景不過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為何南京大小事務之中,都有他的影子?先前,國公你給我的密報之中,說興建義倉之事乃是此人促成,又說此人去了一趟揚州,竟然讓揚州的官場都顫抖了,那揚州知府,似乎還和蘇景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協定……這個蘇景,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面對朱由檢的疑問,袁可立摸著鬍鬚說道:“殿下,福建!”
“嗯?”朱由檢問道:“老師,為何突然說起福建來了?”
袁可立道:“殿下不是問此人所謀是為何嗎?他所謀的,便在福建。而且不止是福建,甚至可以說是整個南洋!殿下可曾聽說過一夥海盜,其中有個叫鄭芝龍的?”
朱由檢搖搖頭,看向徐弘基,後者說道:“我也沒有聽過此人,海盜之中,李旦與顏思齊倒是頗有耳聞,可是這二人都已經死了。”
“這個鄭芝龍原名鄭一官,他便是李旦與顏思齊之後,統領這貨海盜的頭目。”袁可立解釋著,又說起了鄭芝龍的勢力來:“此人精通多國語言,能夠與佛郎機、荷蘭等泰西國人交談,甚至和南洋諸國許多海盜都有來往。他本在東瀛立足,妻子也是東瀛人,所以琉球一帶都是他的地盤。到了今日,此人麾下已有戰船七百餘艘,精兵水卒無數……”
說到這裡,袁可立看了看朱由檢和徐弘基的表情。
二人的表情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朱由檢還一臉疑問,他問道:“老師,此人和蘇景又有什麼關係?”
“據老夫所知,此人已經和蘇景歃血為盟,就在蘇景巡視揚州出海失蹤的那段時間!”袁可立微微一笑,說道:“也不知道這個蘇景是機緣巧合,還是他和鄭芝龍早有預謀,反正蘇景等人被海盜襲擊,便是鄭芝龍帶人乾的,事後二人還在海上締結盟約,結成了生死兄弟。那鄭芝龍很看重蘇景,還讓自己的兒子拜蘇景為老師,定下了這個師徒名份。”
“勾結海盜?”朱由檢有話說了。
可是袁可立馬上就打斷他的話,繼續說道:“殿下還有所不知,這個蘇景膽大包天,沒有他不敢做的事情,他居然同意鄭芝龍率領麾下戰船去攻打廈門,還讓鄭芝龍斬殺許心素取而代之!據說鄭芝龍四月底便開始謀劃進攻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