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也跟著大笑,他自己取下頭罩,也沒有不適應強烈的陽光,因為戴上頭罩也就這麼一會兒。
然後,蘇景大步流星地上了樓梯,來到船頭的高坐,與鄭芝龍對坐著,直接就端起了酒杯。
就好像,他的船被炮轟了,而且還被莫名其妙關了八九天,這些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樣的氣度,也讓鄭芝龍暗暗感到欽佩。
但蘇景不在乎,鄭芝龍卻還是要端起酒杯來賠罪,他說道:“蘇大人,實在是對不住,因為我的屬下了解到蘇大人你的人之中,有些來路和底子都不是很乾淨的,相信這一點以蘇大人你的智慧,也應該察覺到了吧?”
道歉賠罪的時候,鄭芝龍端著酒杯,並沒有第一時間喝。
他還想看看蘇景的表情和反應,想看看這個少年,是不是真的如此厲害。
果然,蘇景的臉上並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
他之前猜到這艘船和這些海盜的首領就是鄭芝龍了,而且蘇景也猜測到了鄭芝龍要鬧這麼一出才見他的原因,不就是想要支開他的這些手下嘛!
甚至,鄭芝龍還暗中安排了一手,在船被炮擊之後,還讓鄭興慫恿蘇景坐小船跟他走。
估計鄭芝龍是吩咐了鄭興,到時候就帶著蘇景一個人前來的,只是他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那個巨大的浪頭居然把蘇景給推到了河裡。
對此,鄭芝龍確實要賠罪道歉,害得蘇景可吃了不少苦頭。
但他這樣謹慎的做法,蘇景卻也能理解。
蘇景笑著答道:“我現在是南京錦衣衛南鎮撫司千戶,雖然官職低微吧,可是鄭老爺你也看到了,實際上關心我的人可不少……至於手底下那些來路不乾淨的人,鄭老爺你也應該猜得到他們都是誰的人。所以,這些人我不能動,你也不能動!”
“明白!”鄭芝龍連連點頭,然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這才說道:“蘇大人果然是聰明人,在下也是因為了解到這一點,才費盡心思安排了炮擊官船的把戲,只不過……想不到最後還是有兩人跟著蘇大人你來了。船艙裡面那兩個人,蘇大人你看是把他們做了還是?”
蘇景笑道:“那兩位是我的義兄,也不能動!”
鄭芝龍眉頭一皺,問道:“可以信任嗎?”
蘇景點點頭,說道:“完全沒問題,而且鄭老爺現在你也不必太過謹慎了,這一次我們會面之後,如果鄭老爺你真打算按照我的安排去行動,那麼你也就沒有必要再躲著藏著。雖然說我現在不過是一個錦衣衛千戶,可鄭老爺你應該也知道,如今應天巡撫毛大人以及南京東廠廠監李公公,他們可都是非常聽我建議的!”
鄭芝龍聞言,抱拳說道:“蘇大人年少英雄,在下佩服!既然蘇大人有毛大人和李公公支援,那麼在下行事也就放心多了。不過,現在我畢竟還是一個海盜,還是不要太早公開的好……請蘇大人你放心,在下並非是不相信大人,只是想謹慎一些。如果蘇大人不滿意,那在下現在就可以陪大人你南京,面見毛大人和李公公,並且對他們以重金賄賂,你看?”
“何必這麼麻煩?”蘇景揮揮手,他看出來了,這一次的會面,鄭芝龍對他的試探還是蠻多的。
從開始的談話一直到現在,鄭芝龍套問了蘇景許多話,但是關於他自己的行動安排,卻是一句也沒有向蘇景透露。
果然,人心隔著肚皮,是個人都會防一手!
蘇景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這個在海上叱吒風雲的男人,心裡不禁在想:鄭成功他爹呀鄭成功他爹,我該用什麼辦法,讓你徹底相信我,聽命於我呢?
想了想,蘇景眼神一亮。
這不是才唸叨著鄭成功嘛!
現在的鄭成功,可不是那個日後收復臺灣驅逐荷蘭人的民族英雄,他現在還只是一個剛剛學會走路說話的小屁孩呢!
蘇景心念一動,對鄭芝龍說道:“鄭一官,鄭老爺,或許你還不相信我有這麼大的本事,居然連你攻擊朝廷水師殺害朝廷命官的大事都能包庇下來。既然這樣,我也不妨給鄭老爺你吃一顆定心丸!我蘇景再怎麼胡鬧,總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和前途開玩笑吧?這樣,你不是有個兒子,現在才三四歲麼?你這個兒子我要了,我馬上就收他為徒,將來我和他是師生關係,那麼如果朝廷要拿你問罪,像這種滅九族滅十族的大罪,我蘇景作為你兒子的老師,也脫不了干係,對不對?”
鄭芝龍聞言,心道:這個蘇大人,居然連我有個兒子都知道。上次他就說過,那時候我還以為他只是胡亂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