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扁舟,在這茫茫的入海口上,宛如無根的浮萍。
弱小、無依……
而且現在,這浮萍的旁邊,還來了一個龐然大物!
很顯然,這些人就是衝著蘇景他們來的。
所以當時,蘇景很絕望。
楊全山和高路虎,則是直接被嚇傻了。
最後,大家全部被五花大綁,給押到大船上面。
而之前,對蘇景信誓旦旦,表示不會被這些海盜拿住的鄭興,也被人押上了船。
當然,這件事情也不能怪鄭興,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機會,才剛剛上這小船,就遇到這些海盜開船過來了。
在海盜之中,有一個大鬍子,顯然是個不小的頭領。
他詢問過後,便震怒了起來,罵道:“怎麼船都被擊中了,還讓這些傢伙跑了路?都是廢物,哼……把這幾個人抓了,咱們先撤!”
看來,海盜還是非常懼怕官兵與大明水師的,知道他們在這一帶開了炮,而且還是準備劫官船失敗,後續肯定會引來水師的追蹤。
所以,在聽說被擊中的官船在半沉的情況下,還是劃往了岸邊,這些人就打算撤退。
而蘇景他們四個人,則是全部被押了上去,而且鄭興還單獨被帶走了。
只留下蘇景帶著兩個人,被關押在黑屋子裡面。
在被關住之後,楊全山對蘇景說道:“大人,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要帶走鄭興?”
蘇景答道:“或許,鄭興常年在海上打拼,和這些認識也不一定!要真是這樣,那事情倒好辦一些,或許天無絕人之路……”
高路虎則是搖頭,對蘇景說道:“四弟,你想得太美好了。當然,如果真如你所想那倒好,但就怕這些海盜與鄭興並不認識,或者說,他們和鄭興本來就是一路的!”
楊全山符合道:“我也覺得,這個鄭興有點古怪!四弟你想想看,為什麼我們剛剛一到入海口,就會遭到伏擊?不會這麼巧吧!”
蘇景一愣,他還真沒有懷疑過鄭興,因為他覺得鄭芝龍的人,肯定不會對自己不利的。
高路虎也知道蘇景的心思,他說道:“四弟,你是不是太過於相信這個鄭老闆了?萬一鄭老闆找到了他認為比大人你更加可靠的門路,那我們對於他來說,只怕就是無用之人了。”
蘇景問道:“三哥的意思是指,鄭芝龍他這一次,是想抓了我們然後滅口?不可能吧,就算我們對他已經沒用了,他也犯不著得罪我呀!”
高路虎分析道:“確實犯不著,可他先答應了四弟你,卻又和別人暗通,便等於是得罪四弟你了。再者,說不定這個背後支援鄭芝龍的人,和四弟你有仇也不一定!”
蘇景震驚了,問道:“和我有仇,那這人是誰?”
讓蘇景震驚的,並不是高路虎的分析,而是蘇景也想到了這一點,然後有些心驚。
他現在只能希望,如果真像高路虎分析的這樣,那這個背後支援鄭芝龍搞鬼的人,千萬不要是袁可立,因為從綜合方面來看,只有袁可立非常符合這個背後支援鄭芝龍之人的條件。
以鄭芝龍現在的實力,是絕對不可能與北方搭上線的。
那麼,鄭芝龍就算是活動,也只能在南邊一帶,而南國曆來以南京為首,許多政令也經由這裡而出,比蘇景更加可靠的,鄭芝龍他只能在南京找出人選來。
既然範圍縮小在南京,那麼袁可立的嫌疑就很大了。
這也是蘇景最痛心的,因為他其實並不是什麼閹黨,而是受周順昌這樣的義士所託,到閹黨中來臥底的。
臥底大計,無疑是周順昌付出最多的心血所在。
雖然執行臥底的蘇景一樣重要,可週順昌的犧牲,實在是太讓人肅然起敬了!
但做臥底最擔心的就是這種事情,你不但要面對敵人的各種勾心鬥角,最後還得提防站在對立面的‘自己人’,可以說和豬八戒照鏡子,兩面不是人一樣的尷尬。
更尷尬的是,你不但要對付‘自己人’,還得和敵人周旋。
但就算你可以做到蘇景這樣左右逢源,但卻阻止不了‘自己人’在背地裡對你耍花槍,放冷箭……
如果真是袁可立壞了蘇景的大計,那就真是應了那句話,讓親者痛,仇者快了!
蘇景驚魂未定,不過他還是保留這一絲美好的希望,覺得袁可立應該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畢竟蘇景對於這個時代,有著先知的優勢。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