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一鷺的權力慾望很強,這在很多地方都有體現。
比如,他在已經主政南京並且成功將袁可立排擠孤立的情況下,卻還盯著袁可立的官位不放,一心要把他擠走才甘心。
因為只有袁可立他還在,那麼在南京就還是有一個和他平起平坐的人。
當然,就算袁可立走了,馬上朝廷就會任命一個新的南京兵部尚書過來,這個和他毛一鷺平起平坐的人還是存在的。
不過毛一鷺對此卻無所謂,因為他也知道,只要袁可立拍屁股走人,那麼身在京城裡面的那位,肯定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好機會,然後派他的親信來南京接任袁可立的位置。
這樣一來,南京和北京的兵部尚書就都是他的人了,那麼他就相當於掌握了整個大明的兵權!
軍政大權在握,試問天下可還有敵手?
既然是他的人,那毛一鷺怕個屁。
只怕那人來了,就得乖乖聽毛一鷺的話。
這和袁可立在南京的性質是完全不同的,所以毛一鷺一直想要對付袁可立,之前還讓蘇景想過辦法,然後又依照蘇景說的那樣,去孤立袁可立,並且利用興建義倉的事情,給他致命一擊!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袁可立居然都沒堅持到毛一鷺找他算賬的日子,他就自己上疏,請求調往山西了。
袁可立上疏的事情,毛一鷺其實並不知道。
他知道的時候,正是沈宜修走後不久,官署裡的文吏送來了朝廷的詔書,看完之後毛一鷺先是一愣,然後他皺了皺眉頭,就立馬派人去請李實了。
等李實來了以後,毛一鷺對李實問道:“袁可立請求外調,並且皇上已經答應,你看這事怎麼辦?”
李實反問:“皇上怎麼會同意了呢?咳,雜家是說,這事魏公公怎麼沒壓下來呀?毛大人,你我不是都商議好了,趁這一次興建義倉的機會,讓他袁可立落了口實與證據在我們手裡,等到將來江淮災情爆發,再彈劾他的嗎?”
毛一鷺答道:“此事你我二人有計較,可魏公公卻不知道哇!”
李實臭著一張臉,說道:“那怎麼辦?現在皇上的詔書都來了,還有誰能阻擋他離去?雜家這心裡真是恨,袁可立這個老匹夫,最近可沒少在興建義倉之事上面,給你我二人下絆子呢!讓他得意了好幾回,現在又全身而退了,這口氣毛大人你咽得下嗎?”
毛一鷺搖頭,說道:“咽不下,可人家是天子的老師,現在又有了皇上的詔書,我們能拿他怎麼辦?”
“你問我,我問誰去?”李實無奈了,對毛一鷺說道:“毛大人,蘇景這小子要回來了吧?萬幸的是這一次他有驚無險,要是他出了什麼事情,我們將來找誰出主意給我們辦事呀?你看看,這一次我們又要指望著他了!”
有麻煩,找蘇景!
現在李實的心裡,蘇景已經非常的具備功能性了。
生祠立不起來,得不到別人的擁戴,找蘇景!
在袁可立那裡受了氣,想趁袁可立還在南京的時候出一口氣,還是要找蘇景!
毛一鷺聞言哈哈一笑,指著李實笑道:“李公公,又想起不移了是不是?哈哈,看來不移還真是你我二人的一大助力呀!你看,現在公公你想出口氣,都得找他出主意了!”
“毛大人可別光說雜家!”
李實聽到毛一鷺對蘇景的誇獎,心裡當然是認同的,不過卻還有些不爽,因為毛一鷺的語氣,有些嘲弄他的味道。於是李實便對毛一鷺說道:“毛大人,你猜猜看,這一次我派人向魏公公,為他蘇景謀求了一個什麼職位?”
其實,蘇景升職的事情,在毛一鷺的一番運作之下,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了,但就在最後這臨門一腳的時候,李實這個頂頭上司站了出來,把這項任命給頂了回去。
當時,李實確實是想要以此為要挾,讓蘇景幫助他把生祠立起來的。
毛一鷺在知道之後,也很是生氣,因為這個死太監私心太重了,居然連他的面子都不給!
不過,誰讓這個死太監,與那魏忠賢一樣,都是宮裡出來的人呢?
人家倆都是太監,是同類,他們之間擁有更多的共同語言,毛一鷺他也知道,他要是和李實在魏忠賢的面前爭寵,那是絕對爭不過的,所以只好寫信給蘇景,很隱晦地把情況說了一下,讓蘇景幫助李實,他也好升職。
可是現在,李實卻說他已經為蘇景謀求到更高的職位了,這自然讓毛一鷺猝不及防,一時間也不好猜,就往小裡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