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崔呈秀,還真不是一個善與的人。
蘇景瞭解到他為了依附魏忠賢,可是當面磕頭跪著認魏忠賢做爹的。
讀書人出身,卻做到這個份上,已經超過了有辱斯文的境界。但正應了那句老話:人至賤則無敵!
一個連臉皮都不要了的人,是無敵的!
所以,崔呈秀這種人,最好不要輕易招惹。
但,蘇景還非招惹不可了!
因為,他身上的使命,必須讓他這樣做。
崔呈秀是魏忠賢手下五虎之首,此人不論是心機還是品『性』,都最為厲害與陰險。
相比之下,他的陰險與心機,比許顯純這樣的人物更難對付,因為許顯純再陰險毒辣,他也不過是魏忠賢的一條狗,而且他辦事也都是擺在明面上,是明著來的。可崔呈秀這種人,都是暗地裡在背後給你下刀子。
蘇景很清楚自己來京城是要做什麼的,想要扳倒閹黨,那麼崔呈秀這個人肯定是擋在前路的石頭,必須得搬開,或者除掉!
一念及此,蘇景臉上的笑意更盛。
笑面虎嘛,誰還不是?
於是,蘇景便很自覺的,和阮大鋮一起站到了崔呈秀的後頭。
三人這是以崔呈秀為首了,對此,崔呈秀點了點頭,開始有點接納蘇景這個同僚,說道:“既然你是剛進京,想必是在這裡等候魏公公傳喚吧?你且與我們一道來。”
蘇景說道:“崔大人,這……恐怕不太好!”
“怎麼?”崔呈秀微微皺眉。
看得出來,他也是一個控制慾非常強的人,哪怕是自己身邊的人,如果不按照他的意志行事,瞬間就能翻臉!
阮大鋮卻不一樣,他正處於蟄伏時期,這個時候是誰都不想得罪的,甚至還巴不得討好和拉攏一切可以經營的力量。比如說蘇景,雖然他才進京,可憑藉他在江淮的政績,想要在朝中出頭估計也不難。
況且,蘇景和葉紹袁以及『毛』一鷺的關係,也擺在了那裡。
所以阮大鋮連忙對蘇景提醒道:“蘇大人可是怕未經傳召,魏公公會怪罪?你大可放心,崔大人乃是魏公公義子,別人在魏公公那裡都得不到的薄面,崔大人還是可能享受到的!”
言下之意,就是蘇景只要跟著崔呈秀,就不用擔心這麼多了。
崔呈秀聽了,覺得也是,人家才進京,肯定怕乾爹的嘛!於是也釋懷了,對蘇景笑著說道:“別怕,只管與我一道來……咦?李公公,你也回來了?”
三人剛走進東華門,便碰到了李實。
“喲,崔大人!”李實連忙與崔呈秀打招呼,又和阮大鋮點點頭,然後說道:“剛回來,便趕著來覲見魏公公,只是呀今兒個不湊巧,魏公公被皇上傳召去了,說是皇上最近遇到了一些難事,整個人的『性』子都變了。很急躁,也容易發火……今兒個,竟然差點一把火把宮殿給燒了。也只有奉聖夫人和魏公公才能看住皇上了,現在魏公公哪有空走得開?”
崔呈秀聞言,望了身後的蘇景和阮大鋮一眼。
阮大鋮很識相,退到遠處去了。
倒是蘇景,留了下來。
崔呈秀對蘇景說道:“宮闈之事,你也要聽?”
李實聽了崔呈秀這話,不禁皺眉道:“蘇老弟怎麼聽不得?”
蘇景聞言,心裡對李實改觀了不少。
看來,他一直以來的努力也沒有白費,特別是李實這一次回南京見到生祠之後,對蘇景的態度已經是沒話說了。這不,崔呈秀對蘇景言語有些不敬,他就立馬跳出來阻攔了。
崔呈秀愣了愣,他與李實也算是老熟人了,大家都是魏忠賢的臂膀,自然熟絡。
重點是,崔呈秀不想招惹李實,因為這個太監平時看起來雖然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手段卻頗為豐富,而且資格也老,就連魏忠賢平時,對他都多有忌憚和防範。
再者,以前崔呈秀也沒有少和李實一起,做那些陷害良官的勾當。
二人有了這份交情,那意義自然不一樣。
這可是,將來可以一致對外的鐵黨,他的面子,自然不好輕易落下了。
崔呈秀笑道:“那便聽著吧!李公公你繼續說。”
雖然在笑,但崔呈秀的心中,對蘇景的印象又變差了起來。
在他看來,就算你蘇景在江淮幹得不錯,可那是江淮,這裡卻是京城!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到了我的地盤,是龍你給我盤著,是虎你給我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