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顯然是想甩鍋,所以對於他來說,蘇景能不能治好皇帝,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自己可以明哲保身。
而且,要是皇上治不好,到時候還有人出來,當這個替罪羊。
在京城為官的,哪怕只是太醫,也幾把刷子。
蘇景這算是領教了,想不到第一次見面,簡單的幾句話,就讓他置身在危險之中。
皇帝究竟是怎麼了,太醫都治不好,這麼想甩鍋。
萬一,他的病因,和蘇景預料的沒有關係呢?
可蘇景別無選擇,到了這一步,都進皇宮了,皇帝近在眼前,他能不賭這一把嗎?
要是不賭,那就只能聽魏忠賢的……
蘇景咬咬牙,答道:“下官有信心可以治好皇上的病,不過……可能需要大家都回避一下!”
“嗯?”魏忠賢望著蘇景,目光有些不善。
這時候,一個『婦』人的聲音傳來:“為什麼大家都要回避?這可是皇上,而且他現在生病了,身邊怎能沒有親信留守?”
這意思,顯然是懷疑蘇景自告奮勇為皇帝治病的動機。
確實,畢竟蘇景這才第一回進宮,和他們這些人也才是第一見面。
不知根知底,萬一這傢伙是一個喪心病狂的反賊呢?
萬一,他和皇上單獨留在暖閣,要行刺皇上怎麼辦?
只一句話,就讓蘇景領教到了這個『婦』人的可怕之處。
此人,自然就是當今皇帝的『乳』母客氏,魏忠賢的老相好,朝廷欽封的‘奉聖夫人’!
對於這個客氏,蘇景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
據說,客氏可是一個極為有魅力的女人,非常漂亮。
但,蘇景來到明朝之後,見到的美女也不少了,他身邊就有好幾個。
同樣都是人,再美能美到哪裡去?
不過,一個人的氣質和魅力,特別是女人之間,差別還是蠻大的。
這個客氏,絕對是一個風韻無雙的女人。
只是她現在……年齡應該不小了吧?
蘇景對於老女人,可沒什麼興趣,當下也不客氣,說道:“古人云: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為皇上治病,乃是一等大事,就連卑職都沒有絕對的把握,若是旁邊還有人打擾,更無法專心。至於皇上身邊的親信……我相信,皇上最信任的人應該就是魏公公了。而卑職,則是魏公公的屬下,所以卑職不明白剛才說的那番話,到底是在懷疑卑職,還是在懷疑魏公公!”
客氏隔著珠簾呵斥道:“混賬,我怎麼會懷疑魏公公?”
魏忠賢眉『毛』一挑,這可是客氏呀,蘇景這個傢伙怎麼突然就變了個人似的,一點都不知道客氣?說話的時候,還帶著刺呢!
其實蘇景也不是暴脾氣,只不過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而已!
在魏忠賢面前,蘇景是下屬,而且對方還是決定他的命運,所以蘇景他暫時不敢有什麼情緒。可客氏不過是皇帝身邊的一個女人,難道他蘇景也要卑躬屈膝?
蘇景還真是,有點做不到!
魏忠賢望著蘇景說道:“這可是奉聖夫人,也是你個小傢伙能頂嘴的?趕緊給客嬤嬤道歉,另外……你說的雜家可以答應你。但是我們會在殿外守著,而且這殿門也不許關,一旦皇上有什麼意外,禁軍便會第一時間衝進來。客嬤嬤,這樣可好?”
客氏沒有吭聲。
蘇景知道,這個女人是在等他道歉呢!
還真是一個難纏的女人,蠻小心眼的……
蘇景只得說道:“魏公公所言,卑職並無異議。之前也是卑職嘴裡不乾淨,說錯話惹惱奉聖夫人了,還請奉聖夫人恕罪則個!”
客氏這才從珠簾後面走了出來,果然是一個風韻猶存氣質獨特的大美人,只不過對於蘇景來說她的年齡,都可以當媽了!
深深地看了蘇景一眼,客氏率先離開了暖閣。
“我們走,好好給皇上治病,若是治不好雜家可饒不了你!”魏忠賢丟下一句話,便帶著李實與太醫一齊離開了暖閣。
蘇景深吸一口氣,然後撥開珠簾,見到了斜躺在塌上的天啟皇帝。
消瘦的臉龐,好似刀削的一般,還留著山羊鬍子,年齡並不大,但面黃肌瘦的,看起來有些顯老……特別是一雙黑眼圈,有點嚇人!
“皇上……”蘇景躬身,喊了一聲。
他知道,其實天啟皇帝一直是醒著的,這樣樣子不可能是在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