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稱卑職,可許顯純的臉上一派冷漠,鎮定自若。
哪怕李實露出了毒蛇般的目光,他也只當做沒看見,閒庭信步。
“卑職還有要事面見信王殿下,告辭!”
“哼……”
望著許顯純的背影,李實悶哼一聲。
李檔頭在一邊喊道:“公公……”
“誒?”
李實一揮手,打斷了李檔頭的話,說道:“咱們也去皇宮面見殿下!”
“是!”
一眾人浩浩蕩蕩往皇宮行來,可是路上好幾次李檔頭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李實便問道:“你有什麼話要說?”
李檔頭答道:“公公,依屬下愚見,他許顯純去皇宮找信王殿下,肯定會說一些對公公不利的話,信王殿下並不能處置公公,但若是被他許顯純先行告狀,恐也難堪。反正現在他許顯純已經佔了先機,咱們若是想要後發制人,恐怕不應該去皇宮才是!”
“你是說……”
“蘇景!”
“有道理!”
李實幡然醒悟,然後嘿嘿一笑,說道:“先不去皇宮了,咱們也不必趕著去見他蘇景,雖然蘇景現在輔佐信王主政江淮,又掌握著江淮的兵馬大權,但他終於只是一個錦衣衛……這樣吧,我們一道去見一見毛大人,你則派人去錦衣衛衙門送個信!”
李檔頭聞言連連點頭,這確實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
於是,蘇景便在衙門中,接到了讓他前往毛一鷺住處的訊息。
蘇景打發走了東廠的人,把屬下找來,望著幾位義兄說道:“許顯純與李實一道回來,兩人劍拔弩張,但是許顯純一回來就去面見信王殿下,而他李實卻找上了我……你們看,這件事情我們應該怎麼辦?”
高路虎想了想,然後笑道:“大人,二虎相爭必有一傷,不過現在佔據主動的卻是許顯純,但李實又握有功勞,恐怕許顯純就算是佔盡優勢也枉然了!”
許顯純和李實之間的爭端,蘇景這邊是瞭如指掌的,要是連這些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情都不能弄清楚,那蘇景也就太秀逗了一些,還有蘇景的那些屬下,包括飛鷹衛在內,就都是一些擺設了!
從目前的形勢來分析許顯純和李實二人的這一場爭鬥,高路虎的一番話說得非常的透徹,分析得也很到位。
那麼問題來了,瞭解形勢,蘇景接下來怎麼辦?
蘇景問道:“三哥,依你看我們應該如何?或者說,我們怎樣做,才能才這一場爭端中,獲取最大的利益呢?”
高路虎想了想,然後搖搖頭,說道:“恐怕最好也就是做到保持現狀,繼續和李實還有許顯純二人保持良好的關係,因為這一場爭鬥,已經註定了不會有勝者!”
蘇景點點頭,然後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三哥你去準備一下,帶上幾個人和一個西域夏瓜,隨我去見李實。哦,還有一個西域夏瓜也別留著了,大哥和方剛你們帶人送到許顯純的住處去。”
這是典型的兩邊都討好了,雖然蘇景去見李實,但是他又派人給許顯純送東西,相信許顯純就算知道蘇景去見了李實,也不會覺得這有什麼的。
來到毛一鷺的住處,蘇景獨自進來拜見了毛一鷺和李實,然後笑道:“卑職恭喜李公公榮耀歸來,成功為朝廷招安廈門,功莫大焉!”
說罷,讓人將哈密瓜送上。
“這是信王殿下賞賜給卑職的西域夏瓜,味道極甜,請公公帶回去細細享用!”
“你只送給我,你的老師呢?”
“哦,蘇景已經送過來一個了!”
毛一鷺笑了笑,然後用眼神示意蘇景,蘇景微微點頭,讓毛一鷺安心。
於是毛一鷺便起身說道:“李公公,今時不同往日,目前下官只是賦閒之人,江淮的政務已經無權過問了。李公公自廈門歸來,自然有要務與蘇景商議,如此下官便不打擾你們了。你們請便!”
李實點點頭,他來毛一鷺這裡,也不過是要蘇景過來找他,現在目的達到了,毛一鷺便也沒有了可以利用的地方。
當然,如果毛一鷺還是應天巡撫,那就另當別論。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的現實。
毛一鷺走了,就剩下李實和蘇景,還有一些屬下李實也讓他們暫時離開,然後李實望著蘇景說道:“許顯純有意與雜家為敵,蘇景你怎麼看?”
蘇景笑道:“回李公公的話,卑職可並不認為許顯純能夠拿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