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來揚州了,這是真的。
只不過,他一到揚州,就去了廋西湖的一處園林住著,然後泛舟遊湖,非常的低調。
低調到,整個揚州都沒什麼人知道他來了。
蘇景不知道,劉鐸這個知府不知道,蘇茂這個漕運總督也不知道。
不過,蘇景從柳眉的口中,知道了朱由檢來到揚州的訊息。
於是蘇景自然不能在留在吳門商會,和柳眉交待了一些事情之後,蘇景便前來找到了朱由檢。
“喲,這不是蘇大人嗎?”
朱由檢陰陽怪氣地望著蘇景問道:“蘇大人你這樣一個大忙人,怎麼有空來這兒的?”
這語氣,分明就幾分不滿。
蘇景奇怪了,說道:“殿下你這樣問,就沒良心了。而且話又說回來,你不是應該在南京主持大局嘛,怎麼一聲不響地跑到揚州來了?”
“本王的行蹤,難道你也要管?”朱由檢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
“卑職豈敢……”蘇景立馬慫了下去。
沒辦法,低人一等呀!
“哼!”朱由檢非常傲嬌地發出了不滿。
蘇景只好賠笑地問道:“殿下突然來到揚州,肯定是有什麼事情對吧?不知道所為何事呢?”
“你丟下一大攤子事情,跑到這揚州來,我本以為十天半個月你就會回去的,可是這都快一個月了……蘇景,可不是本王要找你有事情,而是這件事情本來就是躲不開的!”朱由檢望著蘇景,問道:“馬上十一月了,這個月十四乃是我皇兄的壽辰,你不會不知道吧?”
“本月十四?”蘇景掐指一算,驚訝地說道:“那只有十來天了呀!”
“就是!”朱由檢點點頭,然後一臉無奈地問道:“皇兄壽辰,作為弟弟,自然要送禮物的。不光是本王,蘇景你這個封疆大吏,也躲不了吧?依你看,應該送什麼給皇兄,作為他壽辰的賀禮呢?”
“我也要送?”蘇景指著自己的鼻子,非常驚訝。
朱由檢反問道:“怎麼,難道你覺得你不該送?別忘了,現在的江淮,乃至南邊這半壁江山,兵馬大權都掌握在你手中呢!而且江淮的政務,你也在處理。說實話,我朝開國以來,你還是第一個擁有如此權勢之人。”
這話倒是不假,蘇景現在掌握的權力確實夠大的。
比以往所謂的南京兵部尚書,甚至是京師的兵部尚書權勢還要重大。而且大明朝也沒有任何一個地方的首席官員,如布政使、道臺等一方權臣,能夠擁有蘇景這麼大的權力。
這也為什麼魏忠賢,一直強調蘇景躥升得太快的原因。
但蘇景恰恰就是被這樣的盛名所累,才會給魏忠賢覺得他躥升太快的感覺,也才會讓朱由檢覺得蘇景他是大明朝歷史一來最有權勢的‘封疆大吏’!
其實,蘇景這個所謂的‘封疆大吏’,又有多少實權呢?
先說兵權,朝廷下旨讓蘇景節制江淮的兵馬大權,那只是權宜之計,因為蘇景要在江淮救災,手上沒有兵權,就鎮不住別人,沒人會聽他的話。
有了兵權,蘇景的話別人才會聽,因為誰要是不聽,蘇景可以調動兵馬動用武力。
槍桿子出政權,這個可是亙古不變的硬道理!
但是,蘇景真的能隨心所欲地調動江淮的兵馬嗎?
答應顯然是否定的,魏忠賢不可能給蘇景這麼大的權力,他肯定對那些將領都有特別的交待。
而且這兵馬大權給他蘇景,歸蘇景排程,也不過是暫時的。
等江淮地區穩定下來了,災情緩了過來,兵馬大權肯定就會馬上被朝廷收回。
魏忠賢在任命蘇景的同時,還是按部就班地讓劉廷元接任南京兵部尚書,這就是一個非常明顯的訊號。
所以說,蘇景擁有了權力,但是這個權力非常短暫,而且也不穩定,隨時都有可能被收回。
因為魏忠賢在給了蘇景權力的同時,也給了他許多的禁制,就好像蘇景是孫悟空,而魏忠賢他則是神通廣大的如來佛一樣……
蘇景在南京的權勢再怎麼強大,也還是跳不出魏忠賢的‘手掌心’。
其實說白了,蘇景在南京,不過就是魏忠賢用來治理旱災穩定民情的一個‘工具’而已。
蘇景非常確信,自己這個朱由檢口中大明朝歷來權勢最大的封疆大吏,在京師深宮裡頭那位木匠皇帝,估計一點都不瞭解。
不止是蘇景的人還是他的官職,亦或者是蘇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