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送禮,朱由檢立馬就小氣起來。
這個傢伙,什麼都好,就是做人太小氣。
“別多想,我可是一毛不拔!”朱由檢倒是不以小氣為恥,反而引以為榮……他望著蘇景,氣不打一處來:“我說蘇景,你小子夠有錢的了,而且師妹還是吳門商會的會長,富甲天下,怎麼還這麼財迷?”
“殿下可別亂說,吳門商會哪裡富甲天下了?唉,你師妹她呀,可還得努力呢!”蘇景攤開了雙手,表示很無奈。
就好像,柳眉做得還不夠好一樣。
朱由檢沒來由問道:“我說,你好歹也算是朝廷的人,要這麼多錢財幹什麼?真是想不通!而且,別的官員,向來在人前都是和商人劃清界限的,但是你卻好像並不介意這些,反而對付商人很有一套……蘇景,有時候我一個人靜下心來想你,都覺得看不透你這個人!”
蘇景頓時覺得自己某個部位一緊,反問道:“殿下,你……你一個人靜下心來的時候,會想我?你……你想幹嗎?”
“沒幹嗎,就是想你呀!”朱由檢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我說殿下,你沒事的時候,能不能……”蘇景憋了半天,終於想出來了:“能不能想點正經的事情呀!”
朱由檢問道:“難道你不夠正經?”
蘇景突然覺得,和朱由檢交流起來很乏力。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朱由檢催促。
蘇景只好吐了一口氣,然後回答道:“殿下,其實並不是我喜歡和商人打交道。但是,商人也是一個極為龐大的群體,而且他們掌握著一個國家的錢財命脈,然而縱觀歷朝歷代,就因為聖人的一句話,人們對商人一直都非常貶低。以至於,連朝廷都忽略了他們……”
朱由檢微微皺眉,這個傢伙,連聖人的話都質疑了?
蘇景繼續說下去:“朝廷忽略,便不對商人加以監管,更別說是引導他們了。這就導致了一點,國家的商業,一向都是自己在發展,朝廷沒有提供任何的助力。也正因為如此,朝廷每年的歲入,都只能靠各地可憐的稅收……而這些稅收,還是各地官員在中飽私囊之後上報給朝廷的!經過地方官員的剝削之後,朝廷其實拿到的歲入,並不是大頭。”
朱由檢無語了,偏偏他無法反駁,只好說道:“為何你這個傢伙,說話總是這麼在理呢?”
蘇景說道:“因為卑職是一個講道理的人!殿下,我大明的疆土,比之北宋如何?”
“北宋的疆土,哪有我大明遼闊!”朱由檢頓時自豪了起來。
蘇景卻說道:“但北宋的歲入,卻是我朝的數倍……”
朱由檢眯起了眼睛,對於一個已經淪為歷史的王朝來說,北宋已經是過去式了,也印證了這是一個失敗的朝代,但……蘇景這樣說,就顯得大明朝連這個失敗的王朝都比不上!
“你什麼意思?”朱由檢不禁有些生氣。
“殿下可千萬別生氣,卑職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就事論事!”蘇景聳聳肩,說道:“我們再說說太祖的屯田制!”
“蘇景!”朱由檢看了看在一邊服侍的宦官們,不禁皺眉喊道:“別怪本王沒有提醒你,太祖豈是你能亂嚼耳根的?”
蘇景笑道:“殿下不必緊張,卑職也不敢說太祖的壞話呀!太祖的屯田制立意是好的,但一個國家計程車兵,平時並不是在訓練戰法,而是閒時屯田,戰時方才成兵,這是不是有點風馬牛不相及了?當然,這不是卑職主要闡述的問題所在,真正的問題是,請殿下試看現在的九邊九衛,以及我們江淮各衛兵鎮,現在哪裡還有田可屯?這些田地,經過百年傳承,現在又在誰的手裡呢?”
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各鎮衛所的田地,最終都落到了鄉紳豪強的手中,其實到了天啟朝,屯田制可以說是名存實亡了。
於是,這就導致了一個非常大的問題。
供給士兵的軍糧,朝廷無力撥出。
結果,各地的兵馬只得自己去想辦法。
可是他們又有什麼辦法?
那就只好巧立名目了,比如設關卡胡亂收過路費、保護費等,而且還以朝廷稅收的名義……當然,這些還是好的,甚至還有士兵幹起了土匪的勾當。
這一點,關中的賀家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蘇景的話,讓朱由檢皺緊了眉頭。
這確實是一個很大的問題,雖然平時看起來覺得沒什麼,但若是國家動亂起來,必將成為大患。
到了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