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起不惜一切保護地獄利益的這面大旗,邵東立刻就站在了大義的一邊。在人類社會,只要手握著大義那多麼喪盡天良、寡廉鮮恥的行為都會得到諒解。
這個說法看起來在地獄應該也行得通,畢竟一直都沒什麼動靜的契約,隨著邵東的聲音總算有了反應。不止是荊棘從墨綠變成了黑色,惡魔頭像上的火焰也好像被潑了油一樣,熊熊燃燒了起來。
看到自己的話所引發的效果,邵東一直沉著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只不過這笑容看起來有點招人煩。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話,從態度上看,很像出征的將軍拿到了兵符;但是從表情上看,更像是色急的嫖客找到了安全套。
可惜的是即便如此,契約還是沒有完全認可邵東的說法,但是邵東相信這只是時間問題,畢竟卡迪所能想到的說辭,已經抖落的差不多了,再糾纏下去也只能是剛剛那些沒有意義的車軲轆話。
就在邵東準備再來幾句,鞏固一下戰果的時候,卡迪的聲音突然響起。只是和剛剛那急躁的態度不同,卡迪好像變了一個人,不止是語速變慢,連聲音都有點沙啞。
“邵律師,你為保護地獄利益不受侵害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卡迪慢慢的向前走了兩步,來到邵東的面前,繼續說道:“不讓陳偉復活,那麼殺他的那個被害人家屬就會受到懲罰,不止是人類社會的懲罰,還有地獄的懲罰。讓無辜的人受到牽連,你不會覺得於心不忍嗎?”
隨著卡迪的上前,邵東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雖然現在的卡迪看起來並不像剛見面時那樣的粗暴,但是邵東卻感覺到有些危險,這種感覺完全出自生物的本能,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而他說的話更讓邵東覺得有點看不透這個卡迪,剛剛這番話完全就不符合卡迪之前性格。如果說之前是為了扮豬吃虎,那他這頭豬變成老虎的時間也有些太晚了吧。
不過就算是早點說出這番話,邵東也不會受到他的影響。
什麼叫無辜的人?打劫的時候被流彈誤殺的路人甲叫無辜,因為他和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的直接關係。像這個殺死陳偉的被害人親屬,他不是無辜的人,他是尋仇的人。
拋開事情的前因後果不談,單純只看行為的話,他和為了滿足自己私慾而去犯罪的陳偉唯一的卻別就是,陳偉殺的人比他多而已。
“有罪就該受罰,既然他選擇殺死陳偉,那麼他就應該接受之後要面對的懲罰。”
邵東的回答明顯讓卡迪非常的滿意,撇著嘴笑了一下,卡迪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又走了回去。
這時窩在荊棘中的陳偉咯咯的笑了起來,啞著嗓子吼道:“沒錯,你說的沒錯!他比我強,所以殺了我,你比他強,所以可以不在乎他的死活,我們是一樣的,一樣的。”
“一樣嗎?我是惡魔,你是人類,連族群都不一樣好嗎?”
邵東並沒有因為陳偉的話而產生絲毫的動搖,在邵東看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也是法律所規範的。至於他之前為人脫罪的行為,用邵東的話說,這是自己為了完善法制建設而做出的貢獻,如果沒有自己這樣鑽法律空子的人,誰又能發現現行法律的漏洞呢?
“地獄的利益不能被損害,有罪的人就該面對懲罰,我想我剛剛的解釋已經表達的足夠明確,所以陳偉不能被複活!”
邵東不再理會荊棘中的陳偉,望著空中的契約再次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觀點,然後望著不遠處的卡迪,等待著他的反應。只是這個傢伙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邵東望向自己,直接投來一束兇暴的目光,威脅的舉起了拳頭,卻沒有說一句話。
這倒是符合了邵東剛剛見到他時的樣子,但是這又和剛剛他過來時的樣子不相符。
“惡魔也有精神分裂雙重人格之類的毛病嗎?”邵東滿臉嫌棄的別過頭,雖然卡迪現在的樣子好像極具威脅性,但是邵東卻沒有感受到剛剛那種危險。
在邵東暗暗分析著惡魔患上精神分裂的機率和患病原因的時候,契約被墨色的濃霧緊緊環繞,荊棘已經把陳偉裹成了一個球。燃燒著的惡魔頭像發出陣陣的怒吼,從黑色書桌上衝出,直奔被荊棘緊緊纏繞的陳偉。
現在的陳偉已經不像剛剛那樣輕鬆,斷罪結束之後被認定為有罪的罪人,可不會像之前那樣感受不到疼痛了。為了彰顯地獄的特色,疼痛感不止是恢復,還被適當的擴大了一些。
這種疼痛正好能夠讓罪人承受最大的痛苦,卻又不會因為疼痛而昏迷,這才能夠讓罪人最大程度的去享受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