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的臉上掛滿淚痕，死死的盯著汪雪楠消失的地方。被吸入地獄之門後，她好像從沒有出現過一樣，連靈魂的印記都消失不見，唯一記得她的也就只有小月了。

斷罪成功只能取消她祭品的身份，但是卻沒辦法剝奪她的記憶。在卡吉斯動用惡魔職能之前，汪雪楠和小月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她們兩人的相愛究竟是不是真的是依靠卡吉斯，這些邵東都沒有興趣去探究。

但是現在，小月的心中永遠不會抹去汪雪楠的影子，在生命得到保證之後，小月回想起了兩人過往的種種，淚水如同斷線的珠玉，大滴大滴的砸在地上。

無論是歡樂還是痛苦，愛情的餘韻也只有在確定自己沒有性命之憂之後，才有心情去細細品味。

小月沒有哭出聲音，只是默默的掉著眼淚，偶而瞥向邵東的時候，眼神會變的極其複雜。

面對邵東這個救了她自己，卻有親手把她的愛人送入地獄的人來說，這樣的眼神太正常不過了。

“邵律師，看起來你的行為並未有得到她的認同，說不定她現在還想著怎麼找你報仇。這樣做你覺得值得嗎？”約翰走到邵東的身邊，一點也不避諱不遠處的小月。

小月發現邵東和約翰都望著自己，緩緩的低下了頭。看到小月的樣子，邵東笑了一下，說道：“值不值得已經做了，想要找我報仇就來吧。”

“話倒是沒錯，不過以你的立場，這樣的做法不止是得不到人類的理解，惡魔也同樣不會理解。”

約翰的話像是提醒又像是威脅，不過邵東個人覺得還是威脅的意味更多一些。

“我的立場？”邵東笑著搖了搖頭，“我是個律師，最大限度的在合法範圍裡維護當事人的利益，就是我的立場。”

“你是惡魔！”

“我是律師！”

約翰被邵東堵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沒話說當然也就不好留在這裡。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邵東突然慢悠悠的說道：“其實這件事情裡還有個人應該被懲罰。”

身體猛的停住，約翰陰著臉問道：“還有個人應該被懲罰？不知道邵律師說的是？”

“一個普通人類有可能知道如何召喚惡魔嗎？而且還是召喚男爵這種高階惡魔。”邵東向前邁了一步，站到約翰的面前，“你覺得會是誰又清楚召喚的流程，又能知道所召喚惡魔的全名呢？”

召喚惡魔來到人間要說簡單也簡單，只要知道召喚的咒語並且有符合規則的祭品，理論上就可以召喚出惡魔。

但是要說困難也是極為困難的，因為除了這兩點之外，在召喚時還要明確的說出想要召喚的惡魔的全名。這一點，基本上杜絕了大部分人的念想。

就像所有西方人名一樣，惡魔的名字也是相當的複雜，越是古老的家族其名字也就越發的複雜。這裡所說的全名，是包含了惡魔稱號所屬家族以及惡魔傳承在內的名字，這個名字別說人類，惡魔之間都不是太清楚。

就像卡吉斯男爵這個身份，他的全名要是寫出來，怎麼也得有三四行。這樣的名字如果不是有人告訴汪雪楠，她根本不可能有機會知道。

“小動作搞好了叫陰謀，搞不好的話很可能會自食其果。”邵東冷笑著說了一句，然後轉身走向了小月。

看著邵東的背影，約翰沉著臉轉身離開。他非常的確信，邵東如果有實證的話，肯定會把這個人揪出來斷罪。而且他也相信，邵東絕對不會放過那個搞小動作的人。

“自食其果嗎？”離開時的約翰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那就試試看吧，到底是自食其果還是禍水東引。”

邵東其實早就在懷疑這件事和約翰有關係，說白了這次斷罪其實沒有什麼難度，但是如果沒有那本惡魔召喚書，這件事的結果就難說了。

不瞭解惡魔召喚的規則，邵東就不可能找出祭品的問題，斷罪也就不可能成功。說起來這個惡魔召喚書才是這次斷罪的關鍵，而這本書正是賀雲海送給他的。

所以要說這次的事情和他沒有關係，邵東是怎麼都不會相信的，而且從約翰的表現看，這次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他們一手搞出來的。

不過這一切都是邵東的推測，正像約翰所想的那樣，這次邵東的確沒有找到能夠證明約翰蠱惑汪雪楠的實證，否則他絕對在斷罪的時候把他捎帶上。

這次沒有做到，但是邵東相信只要一直繼續下去，肯定會找到這個機會的。也許邵東現在是個惡魔，但是邵東的內心卻始終把自己當成人類，這一點始終沒有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