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西哽咽的說道:“蘇姑娘,你誤會世子了,世子不是小氣,而是那個酒杯……”
“宛西,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你出去。”赫連隸又是一聲冷喝。
宛西再也不敢多做停留,微微一禮之後,立刻就出去了。
隨後,他也將大廳裡的所有丫頭都喝退了。
現在蘇沫沫已經沒有心情聽他分析案情,不過,他無端端的讓所有的丫頭都退下去倒是有幾分的奇怪,他不會是想趁沒有人的時候跟她算這一杯酒的賬吧?
算就算,還怕他不成嗎?
本來準備抬腳走人的蘇沫沫反而氣騰騰的往桌邊一坐,將自己剛剛用過的那個酒杯往旁邊一推,一副要跟他劃清界限的樣子。
大廳裡燭光搖曳著,忽明忽暗的燈光打在他那種俊美清雅的臉龐上多了一份詭異,臉上本來就有一層薄怒,經過燭火這麼一渲染,整張臉越發的難看了。
輕緩的撩起眼眸,掃過桌上的那隻精美的白瓷酒杯。
杯沿的一處還有著一抹殘留的嫣紅,雖然細微,終究還是落在他的眸底。
眼前立即就浮現出那兩片嬌媚的唇瓣淺淺的碰到杯沿,然後清流一般的美酒如同享受一般從唇瓣上劃過,總有那麼一兩滴會調皮的不聽話,從唇角邊跑出來,泛著美人的醇美氣息。
喉結不自覺的滑動了一下,心裡盪漾出一抹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緒……
蘇沫沫看他一直盯著酒杯看,也不走過來,認定他還在惦記著她喝了他一杯酒的事情,於是,秀眉微微的一斂,“你的酒很名貴嗎?多少銀子?本姑奶奶身上現在就帶著銀票。”
清冷的聲音使得他回過神來,目光微微的一閃,似乎才想起她說的話,“今天你幫我打跑那些黑衣人,這杯酒就當還你情了。”
救命之恩就拿一杯酒來還?這筆賬他倒是算的蠻精的,他不應該在辰王府裡坐世子,而是應該去南街做生意才對。
不過,救他那事她也只不過是當做分內之事,這份人情還不還她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一杯酒就一杯酒,無所謂了。
“既然這杯酒當做還情,以後你不能再怪宛西了。”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管不著。”赫連隸冷冷的說道,袍角一撩,往蘇沫沫對面一坐,隨即從桌子上拿起兩個茶杯,慢慢的將酒倒在茶杯裡。
然後將其中一個茶杯放到蘇沫沫的面前,做完的時候,目光還微微的觸碰了一下放在旁邊的那個酒杯,整張桌子上,就只有那一個酒杯。
剛才因為喝了他一杯酒,使得宛西被狠狠的斥責了,現在他反而自己斟酒請我喝?他的腦袋沒有壞掉吧?
想到剛才的事情,蘇沫沫的氣還沒有消,目光嘲諷的一瞟面前的茶杯,“我只習慣用酒杯喝酒,不習慣用茶杯喝酒。”
就算是隻有一隻茶杯,他完全可以將酒倒在之前的酒杯裡啊,反正那隻杯子她已經用過了,這豪門大院裡的人一個個都舉止這麼怪異,反覆無常嗎?
“隨便你。”那修長而好看的手指輕輕的端起茶杯,放在殷紅的薄唇邊輕輕的抿了一口。
那薄唇更加溼潤,瀲灩的水光微閃。
蘇沫沫不得不承認,長的好看就是有優勢,即使是用茶杯喝酒也顯得這麼俊雅出塵氣質不凡。
可能是眼前的赫連隸太賞心悅目了,蘇沫沫的心情也好了一點。當她仔細的看向赫連隸的時候,發現他臉上的怒氣似乎已經消退了。
喜怒無常嘛,大概就是他這德性了。
濃郁的酒香撲面而來,將蘇沫沫心底的饞蟲都給勾出來了,她有些後悔了,這裡的酒可是難得一見的美酒,在外面可是喝不到的,剛才不應該意氣用事才對。
可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是收回來的。
蘇沫沫現在是滿腹的怨恨,在心裡暗罵自己:蘇沫沫啊,蘇沫沫,你傻呀,越是氣他,越應該用他的好酒解氣才對,現在倒好,這麼好的都給他一個人留著……
赫連隸看見她,倒是納悶不已,平日裡她不是喜歡沒話找話說嗎?今天怎麼悶不吭聲的?
又這樣過了一會,茶杯裡的酒已經喝完了。
赫連隸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氣氛,於是自己先說了。
在回來的路上,他一直想思考該怎麼說,可是想了一路,他還是沒有想到一個委婉一點的方式,後來他就索性不想了,反正對著蘇沫沫這樣的瘋婆子根本用不著什麼“委婉”的方式,因為她本人跟那個詞一點邊都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