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九。
師範學院的同州籍畢業生在帝湖大酒店舉辦同學會。
中午十二點,沈柏舟帶著明月準時出現在包間,一進門,穿著黑色裙式大衣,帶著酒紅色的圍巾的明月就成了眾人關注的目標。
“明月,你不是去貧困山區支教了嗎?怎麼還這麼水靈啊,難道那窮鄉僻壤還能養人不成?”一位叫林佳瑩的學姐,羨慕地問道。
“就是啊,你去那邊呆了半年,身上一點變化沒有,氣質反而更獨特了。”另外一位叫範聰麗的學姐誇讚道。
明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想說話,卻被一旁的沈柏舟搶先,他英俊的臉上洋溢著喜悅和得色,大聲說:“那是,你們這些離了美容院,離了微整就活不下去的美女們,看看我家的純天然美女,大家看好了啊,這眼睛,這眉毛,這鼻子,這嘴唇,嘖嘖嘖,沒有一點整過的痕跡,所以,別說是去貧困山區支教了,就是把她放在荒無人煙的沙漠待上半月,你們看看她會變不?”
“會變。變成乾屍!”明月推開不會說話的沈柏舟,笑著賠罪說:“別聽他胡說八道。我下鄉支教的地方挺苦的,洗澡要到山下鎮上的公眾澡堂去,來回要折騰幾個小時,我在那邊蓬頭垢面的,有時候,一天也不洗一回臉,髒得很。不過沒辦法,那裡就是這樣的條件,不是我能改變的。”
眾人聽了紛紛表示敬佩,範聰麗說:“想不到你被沈柏舟寵慣了,竟能吃得了這種苦。”
明月笑著說:“剛去的時候,我因為不適應那裡艱苦的環境還大哭了一場,現在想想,當時可真幼稚。其實那裡的人很好,很善良,熱心,尤其是孩子們,你們知道嗎,我們學校一共十八位學生,全都是留守兒童。”
“留守兒童?就是那種父母出外打工,靠家裡老人養的農村兒童?”林佳瑩感興趣地問道。
在座的一位張姓學長插言道:“對,他們就是留守兒童,我目前工作的小學,學校裡的生源,三分之一來自城市務工人員子弟。他們和留守兒童不大一樣,叫做流動未成年人。這些孩子的教育問題,也是目前社會面臨的一大難題。”
“是啊,我老家親戚在南方打工,前幾年把孩子從鄉下接到城裡,想著待在自己身邊,能和孩子親近親近,也能減輕一下家裡老人的負擔,可到了城裡,卻發現無學可上,當地小學都很排斥接受這些流動未成年人入學,因為他們的文化課基礎很差,如果收進來,會影響整個學校的考評成績。我家親戚無奈之下,只好把孩子又送回老家上學去了。唉,折騰來折騰去,到頭來,受傷害的還是這些可憐的孩子。”沈柏舟的同學張磊感慨說道。
“你說的對,那些不在父母身邊成長的山區孩子,還有那些流動未成年人,他們的教育問題亟待解決,刻不容緩。沈柏舟,你不是已經進入省教育廳工作了嗎?你能給這些孩子們想想辦法嗎?”
沈柏舟被這些人冷落半天,總算是有了表現的機會。
他清了清嗓子,剛想就他入職後準備向領導建議的幾項教育措施,向在座的同學們做一簡單陳述,誰知,卻有一道嬌柔的聲音插進來,打斷他,“哎呦,沈帥哥去省教育廳了呀,恭喜恭喜哦,以後你可是國家公務人員了,還請沈帥哥多多關照哦。寇學長,你怎麼不說話,還不趕緊向沈帥哥賀喜?”
沈柏舟神色僵硬地轉過頭,看著門口的曾雅靜和前段時間在火鍋店被他揪過領子的同學寇兆暉,不自然地打著哈哈說:“我算什麼啊,考上了也是個辦事員,又不是當領導的,有話語權。再說了,我考公務員的目的,你們還不清楚嗎?我啊,可都是為了我家明……”
明月覺得肩膀一沉,卻沒了下文。
她詫異抬眸,卻看到大門口立著一抹熟悉的身影。
“宋瑾瑜?”明月訝然叫道。
滿屋子的同學都望向門口淺笑吟吟的女人。
不過大半年的時間沒見面,這個在美女如雲的學校裡不顯山不露水的宋瑾瑜,居然脫胎換骨般,變成了如今散著波浪長髮,穿著時尚高雅,氣質絕佳的美女。
女同學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肩上挎著的皮包上面,那個閃花人眼球的logo,是多少人夢想擁有的目標。
她怎麼忽然變得有錢了?
能買得起這種包,還掏不起違約金嗎?
奇怪!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宋瑾瑜的身上,唯獨曾雅靜,看著神色慌亂的沈柏舟,在肚子裡罵道,一對兒男盜女娼的混蛋。
她呸!
宋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