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廳外的過道等電梯。
宋瑾瑜緊繃著臉,通身酒氣,沈柏舟同樣陰沉著臉,看著廊道盡頭的景色,目光茫然,沒有焦距。
“沈柏舟?”
忽然,從隔壁咖啡廳出來的一對兒情侶,其中一位個子嬌小的年輕女人指著沈柏舟,驚訝叫道。
沈柏舟表情僵硬地回過頭,看著面前穿著粉色衣服的女人,動了動唇角,艱澀開口:“嗨,雅靜。”
“真的是你啊。光看背影覺得像,冒冒失失叫了一聲,還真是你!咦,宋瑾瑜?你怎麼……”曾雅靜指指一旁強自鎮定的宋瑾瑜,又指指神色尷尬的沈柏舟,忽然,頓住聲音,眼神卻變得越來越震驚。
“雅靜,你別誤會,我只是和她……和宋瑾瑜碰巧遇到,她和明月是同學,我就請她吃頓飯,打聽一下明月的情況,你千萬別誤會。”沈柏舟語無倫次的解釋,愈發印證了同為師範同學的曾雅靜的懷疑。
請客?碰巧?
曾雅靜又不是傻子,她有腦子有眼睛,會想會看好不好。
一般同學關係請客需要到五星級飯店的西餐廳?
請客也就罷了,還喝酒?
還有,宋瑾瑜那強自鎮定的模樣,潮紅的面頰,處處透著不尋常的氣息。
在校時,曾雅靜就討厭宋瑾瑜,她覺得宋瑾瑜心機深重,虛榮心強,而且,宋瑾瑜特別愛記仇,對欺負過她的人,她想方設法也得把這筆賬討回來。她就吃過宋的悶虧,當年在學院,她們還打過一架。
沒想到,除了心機婊,她竟然還是個狐狸精。
趁著明月下鄉支教,她竟然勾引人家的男朋友!
還有這個沈柏舟,放著明月那麼好的姑娘不要,居然和這個騷狐狸勾勾搭搭。
看他們的神色和表現,想必早就滾床單了吧。
可憐的明月,竟什麼都不知道……
看著心虛到頭上冒冷汗的沈柏舟,曾雅靜表情很淡地笑了笑,“哦,原來是這樣啊。”
她偏過頭,主動問宋瑾瑜,“你不是和明月一起去支教了嗎?怎麼你跑回同州,明月卻沒回來?”
宋瑾瑜目光閃躲地解釋說:“我被縣教體局抽到同州一中調研學習,最近半年,我一直要待在同州。”
曾雅靜暗罵了聲不要臉。
可臉上卻還帶著笑,打了聲哈哈,說:“那我不耽誤你們敘舊了,你們好好聊,好好聊啊。”
曾雅靜拉了拉男友的胳膊,“走吧,咱們別妨礙人家。”
看到曾雅靜拉著男友寧可選擇走樓梯也不願和他們同乘電梯,沈柏舟捂著額頭,累積到極致的壞情緒終於在這一刻爆發!
“你有病啊,宋瑾瑜!我說了隨便找個隱蔽的會所吃頓飯得了,你非要來什麼同州大酒店!來了你倒是吃啊,吃不會吃,喝不會喝,還給我捅出這麼大的婁子!你說,曾雅靜回去和明月翻閒話怎麼辦?我怎麼嚮明月解釋,啊,你說,她後天就要回來了,我怎麼解釋……”他的吼聲壓抑而又狠厲,震得宋瑾瑜耳膜嗡嗡作響。
後天,就回來了?
沈柏舟前面吼的什麼,她統統不在意,她耳朵裡聽到的,只有最後一段話。
明月要回來了。
一想到後天她將見不到沈柏舟,而明月將代替她,和沈柏舟在沈家公寓那張碩大的床上顛鸞倒鳳,她的眼前驀地騰起一團血霧,紅通通的,什麼也看不真切。
她的心又冰又冷,恨不能破罐子破摔,索性和沈柏舟翻臉,當眾揪出他們那些醜事。
可她不是明月,更不是剛才的曾雅靜。她沒有那個勇氣,而且也沒傻到那種程度。
她的目的如果只是單純的和沈柏舟廝混一場,到時兩不相欠,一拍兩散,那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子。
她那時搪塞敷衍沈柏舟不過是權宜之計,她沒那麼蠢,賠上身子又折兵。她的最終目的,是要得到沈柏舟,即便失敗了,她也要逼著他把她調回同州來。
現在,她一無所有,什麼便宜都沒佔到,就想讓她背鍋,想讓她惹得一身騷氣退出,沈柏舟,你想得美,老孃可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宋瑾瑜一聲不吭地發了會兒愣,看在沈柏舟的眼裡,卻是另外一種滋味。
他並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男人,不然的話,當初在高崗村,他直接就揍那個叫關山的通訊兵了,而不是聽他解釋,聽明月解釋,然後再蔫不出出的回來。
他和宋瑾瑜之間的齷齪事,說白了,責任一半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