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剛建成,孩子們還沒正式搬入新校區上課,所以,忙完婚禮佈置和宴席等等瑣碎事情之後,明月就和劉素雲回高崗小學去休息。
臨走時叫柯雙雙,卻被告知她和孫家柱先走了,明月目光輕閃,心想,這兩人什麼時候走得這樣近了?
回到學校,明月鋪好床,打來熱水,讓劉素雲洗漱。
劉素雲在燈下洗臉,明月坐在床邊,輕輕捶打著酸困發脹的小腿。
劉素雲揉著臉上的泡沫,笑著問她:“累了?”
明月苦著臉說:“嗯,我以為儘量簡化婚禮程式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事,不會太累,可……您也看到了,我今天有多忙。”
劉素雲微笑著望著她,意有所指地說:“是啊,除了婚禮的瑣碎事,還要關注著圍牆邊的動靜……”
明月唰一下抬頭,臉蛋上浮起一層緋紅的雲霞,清澈的眼睛裡流露出羞澀的意味,她擰了擰身子,像小孩子做錯事被大人抓到一樣,既忐忑又害羞地說:“劉姨,您……您……”
您看見了?
“哧!”劉素雲掩嘴想笑,誰知卻把潔面泡沫吃進了嘴裡,頓時苦著臉,彎腰清洗。
待她洗乾淨,接過明月遞來的新毛巾,不禁伸手戳了一下明月光潔的額頭,感嘆說:“看來,真的不能背後說人壞話,會遭報應的!”
明月哧哧笑,上前抱著劉素雲的胳膊,撒嬌問:“您怎麼知道我去圍牆邊了?”
“能逃過你爸爸視力範圍的地界,也就那黑乎乎的圍牆邊了。還有,你回來後眼角眉梢遮也遮不住的喜色,不就是向我們昭告,你偷跑出去幹了些啥?”劉素雲笑道。
“呀!”明月羞臊低叫,捂著臉,原地轉了個圈。
“那我爸和乾爹他們,還有宋華嬸,他們是不是也看出來了?”明月紅著臉著急問道。
劉素雲把明月按坐在床邊,笑道:“沒有。他們只顧著和家山村長說話,沒注意他們的閨女私會情郎去了。”
明月撫著胸口,後怕不已地說:“幸好,幸好沒讓他們發現。劉姨,你不知道宋華嬸有多愛嘮叨,要是讓她知道我和關山在婚禮前見面,她非把我念叨死不可!”
“啐!”劉素雲輕輕打了一下明月的嘴,嗔怪道:“不許胡說,大喜的日子,不許說不吉利的話!”
明月伸出舌尖,俏皮地笑道:“好咧,不說了,再也不說了。”
劉素雲颳了刮明月的鼻子,“快去洗漱,睡覺。”
明月笑著起身,打水洗漱後,鑽進鋪好的被窩。
這次,她和劉素雲像真正的母女一樣並排躺著,明月貼過去,身子挨在劉素雲柔軟溫暖的身上,喉嚨裡發出滿足的呢喃,“嗯……好舒服。”
感覺到明月對她由衷的依戀和親近,劉素雲感動地摸了摸她的臉,說:“真想多留你幾年啊,讓我也嚐嚐做媽媽的滋味。”
明月鼻尖發酸朝劉素雲那邊拱了拱,“我會常去皖州看您和爸爸,到時候,把我爸趕跑,我和您睡。”
劉素雲眼眶潮溼地說:“好。把他趕跑。”
兩人靜靜地依偎了一會兒,明月轉過身,想去把檯燈關了。
“呀!瞧我這腦子,把最重要的事忘了!”劉素雲拍著額頭,騰一下坐起來。
明月被嚇了一跳,也跟著起身,神情關切地看著劉素雲,“忘了什麼?”
劉素雲擺擺手,下床趿上鞋,找到角落裡帶來的行李包,拉開拉鍊,在裡面夾層裡摸了摸,拿著兩樣東西回到床邊坐下。
一個紅色封面的存摺,一個黑色的絲絨盒子。
順著老式的印花床單推向明月。
“這個存摺是你爸送給你的,這個金鐲是我送你的。”劉素雲目光微亮地看著明月。
存摺?
金鐲?
明月先拿起首飾盒,開啟蓋子,看著裡面花紋古樸,極富年代感的金手鐲,不禁一愣。
這一定是個老物件。
“哦,這個鐲子是我母親的陪嫁,後來傳給我,現在,我把它送給你。”劉素雲解釋說。
“你別看它樣子不新,可它是個吉祥物,能給人帶來好運。我試過了,應該是很靈驗的。”
看明月拿著首飾盒半天不吭聲,劉素雲以為她不喜歡,於是,緊張地問:“我是不是不應該送這個,按理說,你結婚時應該戴著你母親……”
“劉姨,能幫我戴上嗎?”明月伸出手,漆黑髮亮的眼睛裡溢滿溫暖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