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明冠宏未能參加郭校長的婚宴,因為隨後趕來的陳勇慶接他去省裡開會,他連口水也沒喝就徑自下山去了。
靳衛星和宋家山隨後趕到高崗小學,在那邊見到在廚房忙活的明月,就把明冠宏來高崗參加大橋開工典禮卻又被秘書叫走開會的事跟她說了。
明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笑著說:“行,我知道了。首長,村長,你們快進屋坐,待會兒啊,一定要多喝兩杯。”
靳衛星看著案板上五顏六色的已經切好準備下鍋的各式菜蔬,不禁饞蟲大動,他搓揉著手掌,虎目發亮地說:“今天啊,喝酒是次要的,主要是奔著你的手藝來的,明老師,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明月挑眉叉腰,自信說道:“包您滿意。”
“哈哈哈。”靳衛星和宋家山相視大笑。
高崗村婚宴最高標準,就是“十三花”,所謂“十三花”就是十三道菜,即七道主菜,四道配菜,外加兩碗湯。
主菜葷菜包括醬燜肉、紅燒肉、大酥肉、小酥肉,素菜三樣丸子、豆芽、粉條;配菜多為時令蔬菜,木耳香菇、土雞蛋、漿豆腐、橡子涼粉等食材;湯有一甜一鹹,甜湯明月選的銀耳湯,銀耳是高崗山裡的特產,滋補佳品。鹹湯選的是辛辣開胃的酸菜豆腐湯。
關山因為工作原因,到了飯點才和董曉東一路小跑趕到學校。
婚宴設在學校的教室,從村裡搬來的四方桌,四周坐滿了喜氣洋洋的客人。
關山洗了手,到伙房幫著端菜。
進門看到明月熱得滿頭大汗,不住地用肩膀蹭著臉頰,他心疼壞了,趕緊拿了毛巾上前給她擦汗。
“累壞了吧。”
明月把勾了薄芡的甜湯盛到湯盆裡,捻起一個剛炸好的肉丸子遞到關山嘴邊。
“不累。就是天太熱,稍微動一動就出汗。”山裡雖說比城市涼爽,可正午這會兒,照樣熱得人發暈。更何況她在灶膛前站了半晌,更是烤的要熟了。
關山握住她的手腕,低下頭,吞下丸子,也咬住她青蔥般的指尖。
像是觸電一樣,明月顫了顫。
熱燙潮溼的感覺從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口,又一路向下,直達腳尖。
她蜷縮著腳趾,不安羞澀地朝他身後望了望,然後,想抽回手指。
卻沒能如願。
抬起頭,卻看到關山烏亮烏亮的眼睛,在背陰處閃閃發光。
她心中一陣盪漾,語氣不禁帶了一絲撒嬌的意味,說:“你幹嘛啊……”
關山吮著她的指尖,俯下身來,就想一親芳澤。
明月本能地合上眼睛,感受著他身上獨有的男性氣息,越來越接近,越來越……
“咳……咳咳!”
忽然,伙房外頭響起一陣熟悉的咳嗽聲。
裡面的人頓時驚慌亂套,不知誰欺負了誰,竟惹得其中一個痛呼起來,拼命地甩著指頭,另一位則一臉慌急地低聲探問著情況,卻不想惹來一記嬌嗔的白眼。
“咳,我來看看,要不要幫忙上菜。”穿著夏季軍裝常服,顯得格外精神的靳衛星大步走了進來。
他似是忘了剛才看到的一幕,嘴角噙著笑意瞅了瞅伙房裡冒著熱氣的菜餚,說:“嘿,今天真沒白來!都是我沒吃過的!”
明月指著案板上排列整齊的‘十三花’,豪氣十足地說:“上菜!”
“好咧!”
靳衛星掐了關山後腰一把,大聲應道。
然後又湊到關山身邊,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誇獎,“你小子,挺上道啊。”
關山黑臉泛紅地上前端起兩碗菜,目不斜視地出去了。
靳衛星哈哈大笑,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端起兩碗冒尖的菜餚,走了兩步,又折回身,試探著問明月:“明老師,你和關山是認真的吧?”
明月正在擦拭灶臺,聞聲把抹布一扔,蹙眉看著靳衛星說:“靳首長,你說這話是啥意思?難道,你覺得我在戲弄關山?我是那樣的人嗎?”
靳衛星雙手端著菜,不好擺手,於是就用力搖頭,說:“不是,你不是那樣惡意膚淺的女孩子。我問你,主要是……主要是因為我們關山是一個比較鈍,就是那種比較認死理,比較軸,一根筋的那種男人,哦,不,確切的講,是一名軍人。他這個人當兵久了,性格變得木訥,比不上城裡那些年輕男人能說會道,用盡心思哄女朋友開心。很多時候,他是個很無趣的男人,無趣到,無趣到你有時想和他聊聊天,他卻只會和你說部隊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