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如一尊雕像，坐在王座上一動不動。

這個時候，他不能去追，不能表現出對她太多的關注和愛意.

等薇然的身影消失後，他悵然的目光才收回來。

低下身，一隻手抓住阿依娜不規矩的手。

妖魅的子瞳泛起一絲陰騖的光。

聲如冰霜。

“出去，我現在不需要你們伺候。”

兩個王妃臉頰更紅了，眼淚止不住地就流下來。

“殿下，是我們伺候得不好嗎？”

阿依娜的聲音哽咽著，看凌風並不答話。

乾脆大著膽子再添了幾句。

“殿下，奴婢知道您喜歡著那個Z國姑娘。但是，國王殿下是不會允許Z國人在國裡活著的。殿下，如果您真心喜歡那個姑娘，還是將她送出去……”

但是她話才未說完，就驚恐地瞪大了眼珠。

她的咽喉已經被俯下身的凌風一把攥住，他骨節分明的手越攥越緊。

阿依娜幾乎被他攥得窒息，眼皮一翻，臉色開始發青。

“我的事，輪得到你們管嗎？”

凌風俯下身，渾身散發著一股非常可怕的氣息。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是越平靜卻越透著驚心動魄，就像安靜的海底下蟄伏著即將噴射的火焰。

每一句話，都冷得整個宮殿的空氣都要結冰。

“殿下恕罪！殿下，是我妹妹失言。殿下恕罪！”

阿依莎已經嚇得瑟瑟發抖，匍匐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凌風這才緩緩鬆開手，就像從地獄裡走出的魔王，氣息陰沉而冷酷。

“滾出去。”

他的唇中冷冷地吐出三個字。

阿依莎忙拖著才緩過氣來的阿依娜下去了。

凌風平靜地坐在王座裡，一隻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著椅子扶手。

剛才阿依娜的話一點一滴地敲打在他的心上，各種矛盾的心情，痛苦地絞著他。

他現在才發現，自己竟然根本沒有想到送薇然小姐回去這個可能性。

因為，他其實根本不想讓薇然小姐回去吧。

但是E國的皇宮危機重重，薇然小姐留在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

凌風從王位上站起來，在清寂的宮殿裡來回地踱著步。

心裡就像有兩個小人在爭吵，一個在說，你是神鷹之子，你現在有了能和齊家匹配的身世，完全可以將薇然小姐留下，護她周全。

但是另一個小人卻在說，你別忘了，齊家和你生父是死敵，而且薇然小姐完全不能適應這裡的生活。

凌風，你如果真的愛她，就該讓她走。

“不——”凌風痛苦地抱住了頭，如一頭孤狼一般嘶吼。

不，他捨不得和薇然小姐分開！

但是，這麼多天了，齊家一定也已經打探到了薇然小姐的訊息。

說不定，他們已經派了精英特工，潛伏進來了吧？

——

一直到深夜，齊薇然還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睡的地方是單獨的女僕房間，沒有和其它女僕住在一起已經是對她的優待。

但是凌風哥哥一定是不想太引人注目，所以給她的房間也並不豪華。

非常簡陋，窗子有點破，寒風從破洞裡鑽進來，大晚上的，她感到有些冷。

薇然乾脆坐起來，屈膝抱著自己單薄的身體，瑟瑟地發著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