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似是不經意地看了一眼那個醫療師。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醫療師對他迅速點了下頭,給了他一個會意的眼神。
凌風眯了下湛藍色的眼眸,唇角閃過一絲冷冽的笑意。
這個醫療師是齊家的人,他點頭的意思就是告訴自己,現在到了繼續刺激阿勒德的時候了。
剛才他的情緒達到暴怒,那麼現在就應該讓他迅速鬆弛下來。
“父親。”
他垂下眼眸,目光久久注視著房間裡那臺冰冷的儀器。
“你知道嗎?當我知道我就是你一直在找的兒子。當我聽到你這麼多年一直在思念我,而且這麼多年還一直將我的繼承王位還保留著。我心裡是多高興。”
“我從小在總統先生家裡長大,在帝都,我是唯一的中東我。我和那些世家子弟一直格格不入。雖然薇鯎小姐對我很好,但從小到大一直有人排斥我。我有時也想,如果我有父母,他們是不是會特別渴望我回到他們的懷抱裡。”
凌風的聲音帶著磁性,深沉而悠揚。
阿勒德的情緒剛才已經到了震怒的邊緣,現在被凌風這麼煸情一把,立即就軟化下來。
情緒大起大伏,儀器上的資料又開始在瘋狂地變動。
“費爾斯。對,你這樣想就對了,在這世界上,只有我最愛你。你身體裡流著我的血。費爾斯,那些Z國人沒有我們E國人高貴的血統,他們都是下賤的人。你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阿勒德的聲音非常溫柔,變形的眼眸裡甚至還泛著淚光。
但就房間的氣氛如此溫馨動人的時候,凌風唇畔卻泛起一絲冷意。
捧著玻璃罩的手忽然攥緊,聲音變得冷清如雪。
“但是後來我才知道,我的生母生下我就被你折磨死了。你這麼多年一直思念著我,只不過是因為我是奉神諭而生的。我對你來,其實不過是個工具而已。”
阿勒德瞪大了眼睛,感情就像過山車一樣,從低谷飆到高空,然後又突然從高空嗖地一下墜了下來。
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聽自己的兒子繼續說話。
一聲又一聲,就像冰冷的催命符。
“不過父親,你說得對。我和你一樣,我的血是冷的。我們這種人,六親不認,感情淡漠。我這次回來,只是為了要王位。”
凌風唇角噙起一絲惡魔似的笑意,如罌粟般,一層層綻開。
“我回來只是要王位,父親,你現在已經只剩一個頭顱,根本沒有精力來管理這個國家。不論是精力還是年齡上,我都比你要更適合。“
“這個王位,你早就應該給我了。父親。”
說這句話的時候,凌風的神情無比恭敬,就像他嘴裡說的根本不是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一樣。
玻璃罩裡的頭顱就像僵住了一樣,眼眶急遽地衝血。
過了好一會,房間裡響起了一陣毛骨悚然的笑聲。
“哈哈哈——費爾斯,你做得好。這樣的費爾斯,才不愧是我的兒子。”
凌風沉默不語,專注地盯著玻璃罩裡的阿勒德。